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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愕然,林父林母忍不住变色,偷偷打量韩韫玉的反应。
韩韫玉却始终看着苏希锦,嘴角噙着一分笑。
林舒正皱起眉头,“臭小子,你叫谁娘呢?你娘早就去世了。”
“表哥,”苏希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跟个孩子说这做甚?她抱起瑾哥儿,细细哄着。
“我来抱吧,”韩韫玉垂眸,“你且陪外祖父外祖母说会儿话。”
哪知瑾哥儿又搂着韩韫玉叫:“爹、爹爹。”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舒正瞪大了眼睛,指着瑾哥儿骂道,“小子,你有没有良心,你亲爹站在这里呢。”
合着谁对他好,他就跟谁跑是吧?
韩韫玉低头,声音温雅:“再叫一声听听。”
瑾哥儿张口就来,稚声稚气唤道:“爹爹。”
林舒正气极,恨不得撕了他那张伪善的脸。合着妻子被他抢了不说,现在儿子也要被他拐跑。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撞到他。
苏希锦笑着陪着二老说了会儿话,然后悄悄给林舒正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后院。
林舒正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借钱还请打欠条,谈情你随意。”
白雪覆盖了院里的腊梅,却掩盖不了它冷幽的香味。苏希锦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他,“表哥,你有想过成亲吗?”
林舒正嘴角微僵,十指紧握,笑着挑了挑眉,“怎么?你大舅母又请你来当说客了?”
“非是舅母,”苏希锦摇头,当然舅母也曾请过她帮忙,“是三婶费氏。师兄有个妹妹叫佩玉,前次咱们一起去无名山狩猎,回来时在素云斋见过她。她对你印象颇好。”
如此,林舒正曲起一根手指,弹了弹梅树上的积雪。积雪受颤,纷纷扬扬落下,一如他冷浸的心。
“她是个不错的人,安静,喜爱看书,心胸开阔。表哥可想试着与她一见?”
安静、喜欢看书,倒与她是一个性子。
“你希望我与她见面吗?”
“一切都看表哥的意思,”苏希锦说,“阿锦希望表哥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这次来不为成就这场婚事,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开解他。
林舒正没了笑意,“表妹当真单纯。”
苏希锦不解。
“她一介高门贵女,下嫁我这一个商户,能得到什么好名声?”不仅费氏会受人诽谤,连带家里几个妹妹都嫁不好,“费氏托你来试探口气,而不同太傅透露风声,恐是希望咱们这边能拒绝。”
便是不拒绝,到时候说亲时,也有苏希锦帮忙说话。
如此,既不得罪庶女,又挽回了家族颜面。
苏希锦心里只想着林舒正,哪里知道费氏心里的苦处难处,和宅里的弯弯绕绕。
“一切还看表哥,”她说,韩府不是费氏当家,若他真看上了,一切还有韩国栋做主。
林舒正自然知晓她的意思,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他对你好吗?”
“哈?”
“自然是好的,”他苦笑,又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那就见面说个清楚吧。”
“表哥,”苏希锦想了想,很是认真,“阿锦希望表哥好,但也不是劝说表哥一定要找个人成亲。”
“表哥若是觉得现在生活状态好,那就维持着这样的生活,不必改变。表哥若觉得现在的生活孤独乏味,就可以放下心中执念,勇敢往前看。”
她不说为了给孩子一个家而成亲,那对他和未来的女子都不公平。表哥就是表哥,独一无二,洒脱自在,只为自己而活的表哥。
“我懂你的意思,”林舒正敲了敲她额头,“放心,你表哥大好年华,又生得这般美貌,身边女子成群结队。想跟表哥成亲的,整个开封府都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