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她的担忧,韩韫玉紧了紧红绸,无声安抚。
“咦,女官服,长什么样?”有女子小声问,女子的注意力总与男子不一样,
是了,还有女官服!
开国以来从未有女官服出现,便是历史上的女官服,也与宫女差不多。但看陛下赐给苏大人的女官服,其材质、花纹与寻常官袍一模一样。
这是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器重苏大人。
还说明了什么?
说明陛下有心开女恩科。
后者让许多人心底一荡,陛下开明仁政,若真是如此,风向得变一变了。
许多老谋深算之人开始盘算起来。
苏希锦垂眸,早就说过,她是女子从政的试金石,或者说试验品。只有她成功,且超越寻常男儿数倍,才能给寻常女子带来希望。
“公公留下喝杯喜酒再走?”那边,韩国栋笑与许迎年寒暄。
“喜酒自是想喝的,”许迎面笑眯眯道,“不过杂家还赶着向陛下复命。”
这有何难?韩国栋让人上了喜酒,又给陛下带了一坛。
许迎年连连道谢。
送走许公公,又迎来吴王、楚王等府上的人,各有赏赐。
来来往往的贵人,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婚礼继续,“一拜天地。”
两人跪地,对天盈盈一拜。
“二拜高堂。”
韩国栋心安理得享受,脸上的笑从未下来过。
“夫妻对拜。”
苏希锦与韩韫玉对视一眼,他莞尔一笑,两人齐齐俯身。
民间习俗夫妻对拜时,女子需比男子矮一截,到了他们这里,却是男女齐平,甚至男子更低一点。
伴随着礼成的声音,两人被簇拥着进到婚房。房里坐满了妇人孩子,各自穿着喜庆的衣裳,挂着善意的笑容。
“这就是苏大人?”
“可真好看,跟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真大方端庄。”
当实力和地位到达一定程度后,别人看你就剩下仰望。譬如遮羞扇在方才的混乱中不翼而飞,苏希锦一张芙蓉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若是寻常女子出现这样的事故,那是不守妇道,不吉利,各种腌臜言论。
到她这里就剩下:大方,端庄。
苏希锦冲房中各位夫人善意一笑,在婢女的和韩韫玉的掺扶下,坐到婚床上。
“小心,”韩韫玉拉住她,“下面有东西。”
揭开被子,底下是淡黄色桂圆和白嫩的莲子。
“瞧,我就说韫玉是个疼人的。”
“韩大人今后怕不是个惧内的。”
“啧啧,看韩大人那担心样子,真真是……”
声声打趣中,韩韫玉面色微红。
两人方坐下,就有喜娘端着碗饺子喂给苏希锦。
还没等她咬,就被韩韫玉伸手拦住,皱眉问道:“怎是生的?”
屋里人先是一愣,而后用手帕捂着嘴笑得东倒西歪。离苏希锦近的一位中年妇女,忍着笑说道,“可不就要生的?”
说完众人又是一顿好笑。
嫡仙样的韩大人从无错处,今日之事,够她们笑话一辈子。
苏希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主动接过喜娘手中的饺子,咬了半口,说道,“确实是生的。”
坦然自若反倒让人笑无可笑。
那边喜娘又送上两卺酒,酒用两半瓠瓜盛着,以丝线连接,分别递给两人,“合卺酒,喝完此酒,两位大人从此同甘共苦,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