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岭南,她与舒宛使了不少力气。古人云恶有恶报,诚我不欺。
她在看吕子芙的时候,吕子芙亦在看她。三年不见,她不仅没落魄潦道,反倒越加从容淡定,实在让人郁闷。
有些人就是命硬,岭南那样荒蛮贫瘠之地,寻常人去都得掉半条命,她却美好平静一如往昔。
眼见着自家王妃得陇望蜀,公然红杏出墙,楚王眼神犀利,锋芒毕露。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若非有吕家压着,他迟早弃了她。
“你身子未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他捧着一盏热茶递给她。
高座之上,吕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吕子芙难掩眼底的嫌恶和憎恨,却不得不接了过去。
“奇怪,”苏希锦轻声说。
韩韫玉微微弯腰,关切问道:“怎么?”
“嘉乐公主与皇后娘娘坐一处,五公主和五皇子反在下首。”
难道这场宴会不是为两人举办的?
“是也不是,”他抬头往前,寻了座位与她坐下,见她心有疑虑,便与她解释,“今日的宴会是陛下和娘娘的意思。”
娘娘为皇子公主择人,陛下想给嘉乐公主做面子,在吕、谢两族中扳回一局。
苏希锦不知周武煦心里存了这般幼稚的念头,故而他解释了,仍是一头雾水。
少见的迷茫懵懂,让韩韫玉心底直犯软,忍住要揉她脸蛋的冲动,低头替她斟起茶来。
无声的默契引来不少人注目。
又过了片刻,周武煦带着一众太监过来露脸,说的大抵是些场面话:玩得尽兴,吃得随心。
“犹记得六年前那场芙蓉宴,当年三人五步成诗,出口成章,让人记忆犹新。”他恍惚感叹,似乎停留在回忆里。
吕皇后笑回:“可不是,如今那三人一个嫁给王爷,成为王妃;两位考中状元,入朝为官,三位都是大陈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今年这芙蓉苑内,是否会涌现出天之骄子。”
说着有意无意看了嘉乐公主一眼。
苏希锦恍然大悟,抬头看向韩韫玉:原是这个意思。
今日恐怕还是嘉乐公主的成名宴吧。
果真,一阵寒暄之后,吕皇后状是无意将话题引到才艺表演上。
“光是说话也忒没趣,既然陛下方才说怀念六年前那场芙蓉苑,不如再请各位公子小姐表演才艺?”
“甚好。”
“这次咱们就别比诗了,”吕皇后道,“要论作诗,天下有谁是苏大人的对手?”
那丫头今日也来了,周武煦顺势问询,“不知皇后有何主意?”
“本次比试不限品类,不限乐器,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洞箫羌笛。诸位只要会,尽可上来。只有一点,务必拿出最擅长的才艺,尽心尽力才是。能不能超越六年前的芙蓉宴,端看个人努力。”
是这个理儿。
于是才子佳人纷纷上场,有作画的,有弹琴的,有射箭的,数不胜数。
让苏希锦记忆犹新的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子,她说自己什么也不会,就给大家表演个打水漂吧。
满堂诧异,无奈周武煦和吕皇后有言在先,众人不得不跟随她前去一观。
也是厉害,寻常石块,在她手里恍如有意识的生命,横渡湖面,自由起飞。
“厉害,”苏希锦说,“这是谁家的姑娘?怎这般有趣?”
大方磊落,标新立异,敢与他人不同。
韩韫玉没甚印象,身后的听雪补充,“厢军首领,段将军家的。”
这样一说倒是半个熟人。那段将军能想出那样的方法讨要军饷,女儿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表演才艺。
一家人都不走寻常路。
眼见着宴会接近尾声,除了那个段小姐,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