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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
教训的是。这四个字让祁令瞻感觉有点怪异。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是被什么东西下了降头?



祁令瞻转头去看,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雪夜无月,青石径两旁稀疏挂着几盏灯笼,一半罩在雪里,一半漫在无边的空寂中,暗金色的灯光投到路上,只依稀能看清路的方向。



分明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她的双眸比雪夜更黑,光彩却能照彻人心。



祁令瞻缓缓转过脸,攥紧了手里的伞。



他于寂静中开口道:“今夜与你说的话,只是盼你自珍,不要轻身与虎狼周旋。你若觉得在永京过得不痛快,可随你的心意,或去青城,或往西州。我在西州有交情,可托朋友照看你,韩家非你的好去处,你不必嫁人,留得自由,也可常回来看望母亲。”



照微心念微动,“兄长同意我去西州了?”



祁令瞻缓声叹息:“去吧,永京的事你不要再挂心。”



原来是嫌她多事。



照微说道:“纵我去了西州,母亲和舅舅尚在永京,窈宁姐姐在宫里,我不可能不挂心。你怪我张扬,我却觉得祸不可避,与其任人打着榔头往后退,不如先把爪牙亮出来,或可令人忌惮。”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又该起争执了。



祁令瞻不想煞此时的心境,轻声道:“当心路滑。”



照微也当止则止,低头看路,再不说话了。



雪下得急,她追去时的脚印已几不可见,唯有门口台阶下那一趔趄尚清晰可察。祁令瞻的目光扫过去,微微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状,嘴角竟轻轻扬了一下。



照微哼声道:“我先给你探了路,我摔两下倒无所谓,若是摔着了你,娘怕要心疼死。”



祁令瞻低头瞥她一眼:“咱家最惹人费心的是你,你放心,我不与你争。”



照微心中不服,有一万句等着驳他,祁令瞻先她一步迈上石阶,将手炉搁下,朝她伸出了手。



细长的手指舒展在她眼前,掌心里落下几片雪花,黑色的手衣,承着莹白的雪。



“小心些,摔了谁,母亲都会心疼。”



照微哑了声,虚握住他的手迈上台阶。他的手心仍有余热,但照微知道,那只是手炉的余温。



院中灯火稍亮,祁令瞻送她到垂花廊里,看她朝屋子走去,方转身离开。



照微却又折回来,三两步跑到他面前。祁令瞻大为不解,但颇有耐心地问她还有何事。



“还有你。”照微喘气方定,轻声说道。



他们总在用“莫让母亲忧心”来规劝对方,毕竟若非容氏嫁入永平侯府,他们一辈子也没有缘分做兄妹。



因是兄妹,无论怎样方枘圆凿、大相径庭,总要互相迁让。



独自回院的路上,祁令瞻心里反复地念那三个字。



还有你。



她说永远不会置身于永平侯府的事外,因为母亲在这里,窈宁姐姐在这里。



还有你。



许是纸伞和手炉的缘故,风雪未减,他的掌心却有了暖意。



温暖与麻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他凝起神,能感到血液流过掌腕,直至指节的最末寸,闭上眼,仿佛能听见缓缓、潺潺的流动声。



是热的,是微疼的,是终要复失的……祁令瞻心中默默地想,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正月初八,新年的热闹方歇,上元节还未到临,宫廷、府邸内外皆得片刻安闲,永平侯府一家入宫觐见襄仪皇后。



三驾马车自永平侯府驶向皇宫右掖门,永平侯与祁令瞻同乘,容氏与照微同乘,最后一驾独自坐着祁家长房的姑娘,祁凭枝。



坤明宫早早派了轿舆来接,祁凭枝先占下朱色八宝纹的那顶,一路上左摸摸、右抠抠,坐不住地四下张望。



她没想到自己竟有这般福气,祁窈宁那病秧子死到临头了,终于觉悟还是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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