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三人离开之后,李二河送他到了门口,又让李碧莲送他们回去。
接着他又返回屋中,似乎怀了很重的心事,来回踱步。
“老爷,你在担心什么?”白柳上前询问。
李二河皱着眉头:“我看杜蘅这是要铁了心彻查啊,广陵可能自此没曹家了。”
“曹家没了就没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虽说买扑制给百姓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咱们不违律法,要怪就怪新政一开始就没完善,漏洞太多,草草的就颁发了。要我说,王介甫就是罪人!”
“新政颁发的时候,我就想到不会成功,但我没有料到会有钦差大臣巡查。”
“自从有了花神使司,我朝也不需要什么钦差巡境了,这次倒是有些出人意表。”白柳捻须沉吟。
“钦差代表的是皇权,为什么派钦差?说明陛下没有放弃新政。”
白柳恍然大悟,当即躬身对着李二河作揖:“还是老爷英明。”
“做了一辈子官了,这一点还能看不透?”
“那么依老爷的意思,咱们是不是要往新党这边再靠一靠?”
李二河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先不急,虽然陛下支持新政,但高太后却是保法派,这一场权斗孰胜孰负,尚未可知。到时候咱们再选择阵营,也不迟。”
“留守高明。”
“现在我担心的是,杜蘅查着查着,便会查到我头上来。”李二河心事重重。
曹家之所以能够垄断广陵的青苗,毫无疑问,跟衙门肯定脱不了干系。
如果没有衙门的首肯,曹旦如何拿到买扑权,虽然此举在新政上并无违规之处,但衙门肯定收了好处。
当然这种好处李二河不会直接参与,都是经过白柳的手。
“即便是钦差大臣,也得合理合法,既然买扑制没有问题,他也治不了曹旦的罪,至于曹家那些陈年往事,短时间内,他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老爷,你放心好了。”
白柳笑了笑,说道:“就算他查到了你身上,大不了全部推到我身上,你什么都不知情。”
“你倒是忠心。”
“承蒙老爷看得起,我才能在留守府谋得一席之位,自古士为知己者死,白柳的命都是留守的。”
李二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以他和碧莲的交情,即便查到什么,也会网开一面。”
……
碧水巷,杜宅。
李碧莲送到门口,带着他的昆仑奴鬼火,就转身先回去了。
杜蘅敲了敲门。
一个小厮出来开门,愣愣的看着杜蘅。
显然并不认识。
杜蘅也不认识他,但他从杜仲、桃笙的信里得知,为了照顾杜仲方便,家里请了几个下人。
毕竟现在家大业大,赵管家到了金陵,又被杜蘅派去寻找制作活铅字的连锡,桃笙和李季兰经营着酒楼,杜仲身边总得有人照顾。
“我是杜蘅。”
“啊,少爷回来了!”
小厮来不及跟杜蘅行礼,回头喊了一声:“快去告知老太爷,少爷回来了!”
正在打扫院落的小厮,迅速朝着里头跑去。
杜蘅招呼方经天、陈骨进来,带着他们去了内院。
杜仲正在内院舞动一根齐眉棍,陈骨看了暗暗喝彩,老将军真是老当益壮啊。
“爷爷!”
“呵呵,回来了!”杜仲笑了笑,随手就将齐眉棍一扔。
那根齐眉棍竟然准确无误的插入旁边兵器架的圆孔中,这让陈骨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不过对于杜仲而言,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他经常练,练熟了这都是小意思。
“拜见杜老将军。”陈骨和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