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黄鸣重回国子监。
和后世的学生一样,长假后回到学堂的大家明显都没进入到学习状态,整个玄字堂内,笑闹的,闲聊的,反正就没认真读书的。
黄鸣也不例外,刚扭头想跟两个好友说点什么,就见有些时日未见的徐庆之和张瀚两人却都挂着黑圆圈,打着哈欠,一副酒色过度,精神不振的样子。
这让他大感好奇,便敲了敲他们的桌子:“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又去青楼鬼混了?”
“黄少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那是叫指导姑娘们的才艺。”徐庆之当即打着哈欠回道。
张瀚也跟着道:“没错,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帮你么?你这个新花魁榜的核心人物,有多少日子没关心过咱们十二楼的买卖了?可知道如今花魁榜上哪几个姑娘排名最高,她们又都准备了什么好戏在正西坊的花魁院上演?我看你连半个月前新修的这座戏院都没去过吧?”
黄鸣听得连翻白眼,却也不好反驳,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段日子,随着十二楼的新花魁榜的事情进入正轨,而且那些青楼老板又都已按照自己的规划行事,有时还能举一反三,把生意做得更好,黄鸣索性也就从此事中抽身而出。
毕竟这生意上的事非他兴趣所在,又有更重要的事情接踵而来,他自然就把心思都落到了诸如查明正德之死真相,以及对付那些真凶贼匪的事情上。就是大礼议的事情,都比生意有趣。
“你们就嘴硬吧,就看你们的身子骨能不能比你们的嘴更硬了。”黄鸣只得苦笑一声,“对了,你们可知道九月会有贡试?我们国子监也是有五十个参试名额。”
“听说了,但这又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张瀚不以为意道。
徐庆之也点头:“就是,咱们国子监本就是没什么前途的人混日子的所在,就算有几个人才,那也在天字堂里读书,我们这些玄字堂的学生能有什么机会?”
这么说着,两人突然又反应了过来,看向黄鸣:“黄少,你不会打算去参加这场贡试吧?”
“有何不可?”
“你确实比我们强,可也才读几天书啊,哪比得了外头那些寒窗几十年的家伙?你连八股文都不会吧?”
“谁说贡试就一定是比的八股文了?说不定是策论呢?”黄鸣笑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让二人更感好奇:“那你怎么让咱们国子监选你进那五十人的名单?”
话出口,张瀚又自己答道:“这个倒是不难,现在你黄少已经是咱们国子监最有名的学生,想要个名额应该不难。可我们两个……”
徐庆之很有自知之明道:“还是算了吧。其实你也甭费那心思,没机会的。”
其实何止这二位作此想,国子监里上自祭酒大人,下到每一个监生,对这次的贡试都不以为然,觉着那只会是外头众多读书人做官的一个机会,和他们这些监生真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当黄鸣找到张璧,让他帮自己谋求一个参加贡试的名额时,自然轻松。
也是直到有了确切结果后,黄鸣才又单独找到了徐庆之,将一封仔细封好的书信交到了对方手上:“徐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姐姐。”
“嗯?”徐庆之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好友,片刻后,才想起一些说法来,瞪着他道:“你真和我姐姐……”
“定国公曾向我爹做媒,我也觉着你姐姐是个良配,所以便打算再过两日,寻个良辰吉日,让我爹去你家中求亲。”黄鸣坦然道。
徐庆之又是一阵发愣,半晌道:“这事弄的,你来真的啊……”
但转念一想,黄鸣其实很不错,除了出身好像不那么好听外,其他无论为人、本事还是头脑,那都是上上之选,他作为弟弟,倒是乐见姐姐有此归宿的。
当然,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古怪,怎么好好一个朋友,就要当自己的姐夫了呢?
“好吧,给我就是。这是你给我姐姐的情书么?”一把接过黄鸣的书信后,他又忍不住问道。
黄鸣只冲他一笑:“这就是我与她之间的秘密了,你可别偷拆了看啊,不然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