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绰分封了内宫,又带着沈氏要去右相府探病。
沈观文知道,这算是夏绰对自己的低头和讨好了。
他恭敬地迎接了帝后进府,暗地里却是叹了口气。夏绰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气量,实在不怎么大。这一次他低头让步,只怕沈家在他心里记上账了。
他与夏绰“君臣相得”、“翁婿情深”了一番,借着与沈宛如单独相处的时候,问她,“你还没有身孕吗?”
沈宛如面红耳赤,忍羞摇头。
“回宫后,好好侍候圣上,记得,开枝散叶,乃是为人妻子的本分。”沈观文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一句。
沈氏带着沈夫人为她准备的两个美貌丫鬟,回到宫中。
夏绰一连三日,歇在皇后宫中。
到了第四日上朝时,沈右相出现在人前,面色有些憔悴,但是精神不错。
沈家一派的人都很高兴,上前恭喜右相身体康复。
户部尚书曹云杉的面色,就不是很好看了,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也明白眼前新朝一片困局,而自己显然解不开困局的,只能在困局里捞点钱。
所以,他对沈观文还算尊敬。
夏绰急不可待地问沈观文,“右相,如今外面流寇不肯撤离,越州造反。最可恨的是,幽州总督姚伯言和云州成王府,毫无消息,你看如何是好?”
若是忠心的臣子,就算没等到朝廷旨意,听说了京中变动,难道不该派人送公文回来吗?
而且,夏绰上位这些日子,一封北地的公文奏报都未收到。
这说明什么?
说明姚伯言和夏南是在挑衅自己啊。
他想再派钦差去传旨,撸了姚伯言和夏南。可一来圣旨送不到,二来,成王府那边算了,反正北蓟十六州答应送给金国的,幽州总督人选却得斟酌。
沈观文听明白了夏绰未尽之意,心中冷笑,这是登基之后,日日被人山呼万岁,真以为全天下人都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国公府可能还有这忠心,成王府要有这忠心,你之前折腾抓顾如画干什么?
夏绰至今未与沈观文提过金人之事,沈观文自然就以为他与金人勾结,是为了牵制成王府。在顾如画那事上,沈观文一直觉得云妃母子太过小题大做。
而眼前,更不是说北方事务的时候,“圣上,臣以为,因为南方局势不稳,对幽州和云州,更应该安抚为上。圣上可下旨命幽州总督姚伯言做好防务,云州那边,先将顾世子妃生死未知之事告知。”
夏绰心里自然不愿意的,他觉得顾如画是姚伯言的外甥女,顾如画死了,姚伯言还能忠心?而夏南这儿,不论忠心与否,到最后,自己都不会留下他。
但是,沈观文给了这个建议,他想想,“那就有劳右相安排吧。”
目前能安抚一时也好,想来金人密探的信,也该送到金国国主手中。要是有金人出兵,倒省了自己的功夫。
沈观文看他没反对,松了口气。
曹云杉开口,“右相大人,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城外的流寇,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流寇不除,朝廷政令都不能送出……”
“曹尚书慧眼识英才,既然举荐了定国侯领兵,想来周侯爷定能克敌制胜。”沈观文却笑着抬高了曹云杉,“圣上,所谓用人不疑,曹尚书保举定国侯领兵平叛,怎能一战未打,临时换将?”
他心里冷笑,等到定国侯败了,让众人看看曹云杉举荐的到底是什么货色。还有定国侯,见风使舵,看到曹氏得宠,立马就投到曹云杉这儿讨好卖乖。
沈观文决意要杀鸡骇猴,要借着定国侯的下场,敲打一下朝中众人,免得这些人以为他沈家好欺,敢随意墙头草。
沈观文这么说,曹云杉不能说定国侯不敢打仗,也不能说定国侯肯定败,只能认了。
夏绰也觉得沈观文说的有理,或许一仗打完,周巨源厉害了,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呢!
君臣各有心思,唯有曹云杉和定国侯周巨源脸色不好看,前者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