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道，还没接近胃部就被沿途干燥的粘膜吸收殆尽。



他太渴了。



继续坚持下去或许没有意义，太阳依旧遥远得触不可及。



林德稍稍活动手脚，重新解下外套，做成风桨，左一下右一下地划动。



衣物兜住的空气越多，提供的反推力也就越足，林德渐渐熟练了这个操作，就像一个老练的渔民抛网，能甩开漫天的网兜，非常精彩。



他攥着衣角，将其向前轻轻甩出，衣物在空中自然绽放，蓬松地扩大，仿佛撑开的伞面，随后将其慢慢自己的方向拉拽，收回手里的时候，重新变成一小团，然后再次抛出、收回，重复这个操作。



但由于空气阻力的原因，林德没法实现不断加速。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当速度快起来了后，蹬踏板就不再吃力，也就无法让车轮更快旋转。



他唯一想到能加速的办法，就是等风来。乘风扬帆，一定能随波远行。



林德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些什么，哪怕飞得再快，也不一定能找到食物。



他只是机械性地一遍遍划动风桨，直到耗尽体力，双臂酸痛，仿佛肌细胞都断成了两半一样，腰背也痛得要命。



当林德发现自己僵硬的手指像石头一样难以屈伸，已经无法解开绳结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绑起来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他再次蜷缩身体，用腿弯夹住手臂，把脸埋起来睡觉。



身体的痛苦折磨了林德很久，终于渐渐消退，半梦半醒之间，耳畔再次响起神秘的呢喃祷告。



“高塔君王……吾等将点燃颅内之光，照亮通往藏书塔之途……”



这潺潺细语牵引着林德再次坠入梦乡。



虽然是第二次来，但他已经觉得这里非常亲切。林德猜测，只要能抵达高塔，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转机。或许生存的希望就来自于此。



那么，就像前往太阳一样，林德需要想办法前往高塔。



他清晰地记得上一次梦境里的一切，记得是如何失败。



只有烛光照耀的道路方可踏足。



那么问题就很清楚了，林德要想办法点燃沿途的蜡烛。



他蹲下来观察点燃的蜡烛，那一点烛光仿佛白玉般莹润，外焰散发出彩色毫光，美得惊心动魄。



林德试着抓起蜡烛，但它死死固定在地上，仿佛铁铸的长钉。



身上没有任何引火物，他试图脱下衣物用作燃料，但衣物离身后就化作青烟，重新贴在体表。



莫非要用身体做燃料？



他拔下一根头发，但就像衣物那样，脱离体表的发丝瞬间消散。



林德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指触碰火焰。



烛火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彩色的燃烧痕迹，就像纹身，但并没有让皮肉烧焦，也没能点燃。



尝试引火失败了，必须换一个思路。



林德还记得自己睡着前听到的那句低语——点燃颅内之光，照亮通往藏书塔之途。



但他不知道颅内之光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义上理解，或许颅内之光指代的是智慧的火花，那这火花又该从何而来？靠思考的空想？还是研学典籍的灵光一现？



林德盘坐在地上陷入苦思。



（异界知识）：你打算学习对吗？可你的记忆就像一个空洞，几乎什么都不剩下。让我替你回想一下，你隐约记得有一门叫做英语的语言，曾花费了你相当漫长的时光苦学，不如就从它开始吧？那么第一个单词是abandon……



林德无语地摇摇头，这番胡思乱想毫无作用。



随着时间流逝，高塔顶端的光芒渐渐黯淡。



他有种预感，当高塔完全熄灭，梦境就会结束。通往塔底的道路静默亘古，静候他点亮沿途的烛火。



颅内之光，究竟该如何获得？



林德仰头看着天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