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在白塔二层搭了一个黑曜石阶梯祭坛。
他将借用祭坛的力量,呼唤亡者的灵魂。
另一边,詹姆最后一次检查魔法坩埚,拿着放大镜紧盯坩埚表面细微的修补痕,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保持这个动作超过了半分钟,并且忽略了小天狼星的叫喊。
“吉姆,查出问题没?喂,吉姆,吉姆?你在没在听?”
小天狼星的脸突然出现眼前,经过几个月的修养,阿兹卡班的囚徒脸上多了点肉,但仍旧瘦得让人担心,蜡黄的皮肤下透出高耸的颧骨,仿佛他的颅骨要跑出来透透气。
詹姆被小天狼星的脸吓了一跳,心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形象——站在河边手持镰刀的斗篷骷髅。
“你吓到我了,老兄,你应该再多吃点,看你,瘦得像一副骨头。”
“这不用你说。我不关心这些。你检查出什么问题来没?我真担心它突然坏掉。”
“它还算合格,只是结构上有缺陷……你比我清楚,只要别用外力打砸,这口坩埚总归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那就好,咱们按照顺序,先复活阿利安娜小姐,再复活詹姆,最后是莉莉。希望这口坩埚能撑到最后。”
詹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卢平轻轻抚摸坩埚表面的枯瘦掌印,喃喃自语:“说起来,这口坩埚究竟是怎么损坏的呢?就像有人打了它一下,谁能有这样的力量?难不成是巨怪?”
“我不知道。”詹姆的语气里藏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恐惧,“不论是什么,那东西的力气肯定不小。”
角落的制药工作台旁,斯内普一开始安安稳稳站着,但当仪式的最后准备接近尾声,他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用冷冰冰的余光瞥向坩埚。
“那三个蠢蛋,希望他们的修复工作不仅仅是拿了点粘土把缝糊上……”
“斯内普,你能别这么紧张吗?你这样弄得我也有些提心吊胆。”
莉莉坐在工作台边直打哈欠,抬手轻轻揉搓耳垂,眼神里除了失眠的疲惫,还有心烦意乱的纠结。
老蝙蝠哼了一声,他咳嗽了两下,随后大声说:“我希望大家没有忘记喝福灵剂。”
“当然,当然。”
确信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斯内普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他的额头沁出细汗,呼吸急促。
“斯内普,我们都清楚福灵剂并不能改变命运。”
“那又怎么了?”
“我是想说你用不着这么担心。我们已经做了一切准备,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甚至已经发生了,冀求幸运的眷顾总归是在寻找心理安慰。”
她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让连续两天心神不宁,思绪混乱的斯内普终于镇定下来。
老蝙蝠大概是病了,摇摇晃晃地委顿在桌边,双手撑着脑袋,把脸庞埋在阴影里,不敢抬头。
莉莉探身贴近他身旁,女巫身上洗发水的香味有阳光的皂角气息,她的轻声宽慰似乎就在耳畔,是一道温暖的风。
“她会回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
“斯内普,你有想过怎么面对她吗?”
“……”魔药课教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像是喉咙里哽了一口气,不断轻声咳嗽。
“别这样,斯内普。我真心希望你能走出去。”
“你又是站在谁的立场来对我说这些假惺惺的安慰话呢?”斯内普的话语讥诮,和他自创的神锋无影咒一样锐不可当,瞬间让莉莉心头血如泉涌。
她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那个莉莉,她有丈夫,有孩子。你为她所做的一切甚至可能连一句感谢都得不到。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后悔吗?”
斯内普略略抬起头,毒蛇似的眼睛从双手搭起的拱桥下升起,宛若两枚冰凉的月亮。
莉莉寸步不让地凝视他。
她的话更似锋利的刀,杀人要见血,救人也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