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奋力摇头,“不可能!你、你说我做了什么?我说过什么?”
“你说‘我当了十一年的奴隶,你们对我做的每一桩恶事,打在我头上的每一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你就把达力变成了一头猪。我的达力原本像个聪明的小天使,可后来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傻瓜。你说‘看在母亲的血脉上,我不会损害你们的生命,但要记住,从今天起,你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尤其是你,佩妮姨妈。你的血和骨,对我很重要,保护好它们。’……”
弗农语气呆滞的控诉就像铁锥,刺进哈利的心脏,刺破那层沉闷后,许多先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原来这家人不是大发善心,而是被他用武力逼迫过。哈利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办法绕过踪丝的限制,在校外也能自由地施展魔法,但结果显然是一出复仇戏码。
在极大的自责与痛苦里,哈利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主人,是否该开始了?”老马尔福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
“当然是……哦,抱歉,是我失言了,您自有决定。”
哈利看着他,这个德拉科口中无所不能的父亲,这个霍格沃茨董事会的成员,前食死徒,如今也依旧是食死徒的恶棍。他问:“我该开始什么?”
众巫师压低了声音,让那赞叹和恐惧从肺脏的底部缓缓流出,他们齐声说:“复活!”
就像一道霹雳陡然穿过了哈利的脑海,接下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从袖子里抽出一支接骨木魔杖——真奇怪,哈利从没见过它——随后轻轻指向德思礼一家。
弗农与达力在无声咒里漂浮起来,像是两头猪,撞在天花板上轻轻弹跳,而佩妮则留在原地。
黑巫师们兴高采烈,他们从一只旧旧的麻布袋子里抓出一口硕大的石头坩埚,又在底下点上火焰。随着大量白色、黑色的灵魂石投入火中,坩埚里的液体立即开始沸腾。
哈利看到坩埚表面刻着壁画,描绘一群战士相继投入坩埚中重生的景象,在空白处闪烁着奇异的魔法符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念了出来:“达格达(爱尔兰传说里的主神)赐福英勇之人,投入死者的尸骸,召引魂灵归来!”
众食死徒屏气凝神,一个女人从袋子里取出两幅简陋的棺材,上面的泥土已经清理干净,而老旧陈腐的痕迹仍在。
哈利看到这双棺材,头脑像是被云雾笼罩,随后,湿淋淋的雨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抬手擦拭泪水。挥舞魔杖,棺盖开启,里面只有黯淡的枯骨。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因为知晓那骨骸属于谁。
佩妮姨妈忽然尖叫起来,她身上魔咒的效力消退了。
“你们是谁?!不、不,哈利,耶稣基督,你来找我们了!你还想害我们!以前是莉莉,现在是你!”
“闭嘴!”小克劳奇的魔杖闪烁着恶毒的红光,但没等他出手,哈利手中的接骨木魔杖率先刺出一道红光,落在克劳奇身上。
钻心剜骨!
小克劳奇发出凄惨的叫声。
哈利放下魔杖,小克劳奇连忙捂住了嘴。
哈利再次睁开眼,就像是刚睡醒一样,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大家看到后都有一种感觉:他们熟悉的那位年轻黑魔王回来了。
可哈利却仍旧像是在做梦,他的行为和话语,都是不假思索,不受控制。
“佩妮,我的好姨妈。别担心,也不必惧怕。我只是需要你的一点血。为了你的妹妹能重归人世,不要吝啬,献上你的血吧。”
他挥舞魔杖,棺材里的女性骷髅飞起来,缓缓沉入沸腾的坩埚里,红彤彤的魔法火焰诡异地跳动,颜色逐渐变得幽蓝。
佩妮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她吓坏了。
哈利捏着老魔杖,就像攥着一把小刀,朝佩妮姨妈一刀切下,这位干瘦的女人在卡萨布兰卡生活了两个月,皮肤都有些晒黑了。血液从她的十指末端潺潺流出,飞入坩埚,佩妮的脸颊从健康的红润,一点点化作死灰。
当魔法火焰变成惨绿色,哈利终于停止了抽血。
食死徒中走出一个垂着脑袋的人,他走到奄奄一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