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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大夫了。”
昏暗的房间里,依稀能看出恩娘病弱苍白的模样,竟然连床都下不来吗。
顾意摸上她的脉,又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问了几个问题。
“你们成婚多久了?”
施老板道,“有十五年了。”
“没有生孩子吗?”
施老板便不说话了。
恩娘低声解释,“是我身子弱,怀不上。”
“恩娘是远嫁吗?娘家是在哪里?”
夫妻俩吃了一惊,施老板问,“你如何知道?”
“施老板你别激动,看来就是远嫁了。”
恩娘点点头,“我家是在内地,蒲州一个小村子里,他年轻时候行商路过,我便嫁了他。”
顾意点头,“你这病,其实是长期赶路水土不服,后来又瘴毒入体,你的体质不适,所以才会重病。你这病是熬出来的,若是能及时治疗,不至于到现在的程度。”
施老板半晌愕然,看向恩娘眸子含泪,“难怪,那时候你日日生病,我却以为是路途奔波,所以才放弃做行商,开了小铺子安定下来。可你却干脆一病不起,你当初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
恩娘也哭了,“大夫说,瘴毒只有那么一个方子,历来他们都是这么治疗的,生病的人多,病重的少,我也不知会变成这样。”
“真是一个个庸医,怎会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来呢!”
施老板崩溃了。
顾意道,“大夫应该告诉了你是瘴毒,还开了药,是有用的。是你娘子的体质被拖垮了。”
“来,我给你扎几针。”
恩娘褪去衣裳,抽噎着闭上眼。
顾意拿出针袋,在恩娘身上施展针灸。
因着她露出的这一手,夫妻俩对她是信服的,怎样治,当然是她说了算。
渐渐地,恩娘睡着了,面容平和,容色也没有往日那般苍白,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施老板看见眼前这一幕,久久未曾说话,最后看向顾意,“顾大夫,您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站在院子外,却见施老板突然在地上跪了下来,“大夫,我娘子的病该怎么治?您说个法子吧。”
顾意皱眉,让他起来,“治当然是能治的,我隔几日来给她真针灸一次,开了方子,每日熬煮,两月便可见效,只是,施老板,你若想她长命,便要早日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
施老板连连点头,“我会的。顾大夫可有什么要求?也尽管说给我听,我一定满足,只要我娘子好好的。”
之前那个大夫说,恩娘最多只有三月寿命了,这位小娘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必须得牢牢抓住。
顾意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有请求。”
施老板便道,“那小田子,一个小乞丐,哪能交到您这样的朋友。”
又有哪位好人沦落到和乞丐交朋友,世事如此,能够不欺辱不驱赶他们便好了。
顾意便笑,“我当然有条件,我把恩娘治好了,这铺子你出给我吧。”
施老板看向她,又是有些失望,又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有帮助,就会有条件,哪有不顾自己利益随意帮人的圣人。
“你媳妇如今的身子要养,等上三个月,便赶紧带着她上路,离这蛮荒之地远些,若是你们运气好,几年之后,说不定还能有个孩子。”
施老板瞳孔猛地一缩,眸子发出光亮,
男人成了家就没有不期盼孩子的,只是恩娘身体弱,他不能勉强,可顾意这话的意思,是将来他们也能有孩子吗?
“多谢顾大夫。”
他行了大礼,对初次见面的小娘子不由升起了一股由衷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