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到底是世家千金、大家闺秀,被叶蝉衣骤然一骂,气得面色铁青,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在陆羡之拿出两份就诊单后,顾清漓便知道想要从叶蝉衣误诊上做文章,已经不行了,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从抓药环节上下手。
叶蝉衣瞥了一眼脸色极差的顾清漓,冷嘲热讽道:“顾清漓,照你这么说,你们济世堂就因为疏忽大意,抓错药而出过人命?”
“叶蝉衣,你言语粗俗不堪,血口喷人,品行恶劣,实在不配为无极书院的院长!”
顾清漓在世人眼中一直都是高人一等的世家千金,何时被这般公然羞辱过,顿时气得呼哧直喘气。
“话头是你起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回答,怎么就成血口喷人了?还有,我是不是有资格当无极书院的院长,岂是你一个被逐出书院的人能妄加评论的?”
叶蝉衣语声一顿,看向东方卿,眼眸含笑道:“东方院长,请问我是否有资格做这无极书院的院长?”
东方卿闻言,看向叶蝉衣的时候,唇角的笑意犹如春日枝头徐徐绽开的花朵,待到直视顾清漓时,瞬间目露寒霜,眸光阴冷,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瞬间变脸。
“叶院长性情耿直、言出必行、从不搞弯弯绕绕那一套,如此真性情,实在难能可贵!反倒是你之前在书院不知尊师重教,品行不端、心术不正,有何资格妄议叶院长?”
顾清漓闻言,怒极反笑。
她竟不知东方卿口中的那番评价,何时也成了一个人的优点。
被无极书院强行退学,必是人品堪忧、犯了重大过错之人。
听说顾清漓已被逐出无极书院,众人顿时变了脸色,看向顾清漓的目光霎时多了一抹质疑,三三两两地议论开来。
众人怀疑和猜忌的目光,让顾清漓不禁怒火中烧。
然而她却无力为自己辩驳,毕竟无极书院地位超然,是所有学府的标杆,没人会质疑无极书院的决判。
“叶院长,刚才是我抓药的,可是我确定自己没有抓错药。师父之前一再叮嘱我,说药材和人命息息相关,绝不能有一丝马虎,所以每次抓药,我都会对照药方检查好几遍,绝不会出错的。”
便在这时,小汤圆走到叶蝉衣跟前,语声坚定道。
叶蝉衣自是知道真相。
她伸手摸了摸小汤圆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姐姐自然信你,你放心好了。”
叶蝉衣旋即看向顾清漓,冷笑道:“既然你怀疑是回春堂抓错了药,不妨把配药拿出来一验便知。”
顾清漓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原本发怔的女人顿时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包,交到了顾清漓的手里。
顾清漓打开药包,开始辨别里面的药材。
“乌梅、川椒、炮附子、桂枝、党参、当归……”蓦地,顾清漓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大变,“等等,这里面怎么会有蟾酥,而且分量还不少。”
叶蝉衣没有开口,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清漓,眼里的玩味一览无余。
人群中立刻有人问道:“顾小姐,这蟾酥是何物?”
顾清漓耐心解释道:“蟾酥是一种药材,其性温,味辛,有毒,内服少量蟾酥具有强心、镇静的作用,外用适量则有祛腐生肌、消肿止痛的效果。但蟾酥毒性不容小觑,若使用过量,就有可能导致中毒,中毒的表现多为昏迷、惊厥、痉挛、呼吸困难等症状。”
顾清漓说完,又将手里的药包交给随她一同前来的三角眼。
三角眼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遍药材,十分肯定道:“不错,这副药里的确是掺了大量的蟾酥,再看这位病人如今的症状,与蟾酥中毒的症状不谋而合。”
眼见众人将怀疑的目光重新投向叶蝉衣,女人顿时精神一振,抓住机会再次撒泼耍横起来。
“大家看吧,我男人就是被这黑心肝的给害了!我可怜的孩子他爹啊!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如我们一家老小全死了算了!”
“叶院长,你还有何话说?”顾清漓眼见已将叶蝉衣逼入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