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到一半,燕从灵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面摊子已经收了,大爷人也走了,但还是好心地留下一只小凳子。
夜深无星,皓月明朗。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青年落在肩背上的霜花色发带,被巷口的风吹得飘扬,月白衣衫沾了露。
让人联想到靠在大门口张望等待,可怜巴巴的犬类。
他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燕从灵犹豫了下才走过去。
扯住他袖袍一角,软着声哄道,“是我来晚了,别生气嘛。”
“来晚了?”
燕从灵扯谎向来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换做是其它人恐怕会信。但楼弃雪前世和她一起生活了百年,哪里还不清楚对方什么德行。
不用看都能知道,这又是在骗他!
“还以为你压根就不记得,这里还有一个我。”
“和七王爷谈话多耽误了些时间。”
燕从灵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选择侧面解释,“抓妖师忙碌,你没当过不知道,所以别多想……”
话音刚落,楼弃雪就忽然指着她的衣角瞪圆眼。
“那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沾了点血而已。”
燕从灵满不在乎地擦了擦。但血迹干涸,哪擦的掉?
她停下手,转而亲昵地去挽他胳膊。
“别管这个了,回头有空的话,我带你回我们云山,见见师父和师伯师叔。”
他的道行她和师兄们看不出来……只能让师父他们亲自瞧瞧了。
但楼弃雪拒绝她的画饼,还是执着抓着上一个问题不放。
“那是宁封离的血吧?”
“唉,王爷身体不好。”
燕从灵接话接的十分自然,随后想起什么般抬头看向他,“对了,我的那碗面呢?”
“……”
打蛇打七寸,塞狐要用面。
镇妖司主司不能住人。
所以她和师兄们的住处,各自散落在东南西北几个方位。
而且为了行事方便不扰民,都尽量往偏僻的地方挑。
“到了,就是这里。”
燕从灵指着不远处道。
简单的竹篱笆圈出一个院子,上面攀了不知名的杂草。
院子左侧挖了一口井,旁边还开出几块菜地,但都空着,一看就是没时间收拾。
右边那块地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移来一棵桂花树。
还没到开花时节,放眼过去一片郁绿。
有鸟雀在其中做了窝,能听见扑棱翅膀的声响。
“院子后面是竹林,前面往左不远有条的干净小溪,再往左些还能见到山。”
燕从灵吹了吹锁头上的蛛网和落灰,一边开门一边道,“住处简陋,委屈你将就将就。”
像他这样的大妖,在妖族中段地位大概相当于人族的皇室。走哪都有手下跟从伺候,现在跟着她确实是自降身份了。
“要是实在住不惯,回头我向师父在云山给你请个住处。”
“不用了。”
这可是他前世待了百年的地方,怎么可能住不惯?
燕从灵陪自己的时间都还没这座院子长。
想到这里,从方才开始就压抑在心底的火又有些窜起,但下一刻就被劈头盖脸的尘土熄灭了。
“咳、咳咳……你有多久没收拾了?”
见他从刚刚仰着下巴,到现在被呛的不住咳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