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津“嗯”了一声。
他侧头趴在床上,的确很不舒服,后背一动就疼。
何汀渔见他脸色不好,也有些心疼。
她小心的撩开他的睡衣,将药膏抹在了他肿起来的脊背上。
她将药在他伤口上打着圈儿抹匀:“我还没有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轶津呼出一口气,言简意赅的解释:“在高速上有人酒驾拒检,他自己跑到护栏外,我去救他,但是不小心也被甩出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何汀渔眉头拧了起来。
如果江轶津不负责一点,他完全可以不管,任由酒驾的人逃走或者掉下去摔死。
可是他不会那样做,因为他知道,他要是不站出来,那失控的司机说不定就会开着车一路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何汀渔将药瓶拧上放到了床头,她俯下身,吹了吹那半干的药膏。
她的气息拂过,惹的江轶津身体紧绷,一股莫名的躁意席卷而来。
何汀渔心无旁骛,只把他当做一个病人。
等药干了,江轶津翻身侧躺。
何汀渔坐在床沿,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陪你会儿。”
江轶津的确是累极了,他点点头,合上了眼。
何汀渔将空调调了个适宜的温度,又拉上了窗帘。
屋里瞬间变得昏暗,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将被盖到了他的身上。
随后,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某一刻,在她以为他已经熟睡,正准备离开房间时,江轶津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棉棉。”他勾住了她的小拇指,似是梦话:“不要走。”
“我在呢,”何汀渔脚步一顿,立马转身重新站定:“我一直在。”
黑暗里,江轶津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对视,何汀渔不由得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眼皮。
“怎么还没睡着?”她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江轶津摇头,始终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留在这里陪我睡,好吗?”
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情欲和暧昧,他就只是真的依恋她,想把她留在身边。
何汀渔没说话。
许久,她红着脸掀开他的被窝,侧身枕在了他的肩膀。
她用动作回答了他。
在她的身上,是那晚他醉酒后闻到的让人安心的香气。
江轶津的手搭在她的腰间,把她又往怀里揽了揽。
这下,心满意足。
“好啦,”她反握住他的手:“睡吧。”
回应她的,是江轶津落在她发鬓的一个吻。
还有,十指相扣的手。
这一次,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彼此依偎,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无梦。
——
何汀渔醒来时,江轶津还在睡着。
他的呼吸声很沉,显然是累及了。
屋里一片黑暗,外面也一点光亮都没有,何汀渔猜测应该已经黑天了。
她竟然也跟着睡了这么久,起码得睡了十几个小时吧。
她扭了扭身子试图从江轶津的怀里起身,不过江轶津抱的实在太紧,何汀渔挣扎了半晌,这才勉强从他臂弯里钻了出来。
她怕他发现自己跑了,思来想去,从床边拽了个枕头塞回了他的手里。
随后,何汀渔穿上拖鞋,悄悄走出了卧室。
她摁开客厅的灯,果不其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