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愣在那,不知所措。
外面传来华月一阵阵悲伤的哭声。
这时,许知宜也醒了。
她懵然瞧着僵坐的明锐,听到华月的哭声,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
“奶奶,奶奶……呜呜呜……”
是奶奶!
泪一下涌出她的眼眶,她马上起身,搂住明锐的肩,“老公,老公,我先给你穿衣服,穿衣服。”
明锐一下回过神,“对,穿衣服穿衣服。”
两人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拉开门,冲了出去。
4月1日凌晨5点13分,明梁发现冯小愉去世。
她去得很安详,脸上无任何痛苦之色,就跟睡着一样。
其实,昨天晚上瞧着冯小愉睡着,明梁就一直心神不宁。
临睡前,冯小愉给他说了太多奇怪的话。
和周兰说完话,明梁就催她回屋,怕她在外面着凉。
回到屋,她开始洗澡,还让明梁给她吹干了头发。
头发吹干,她特意换了一身新睡衣,把自己收拾得挺挺当当,坐到床边,笑着问明梁,“老伴,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明梁坐到她身边,端详着她,笑道:“好看,和你年轻时一样好看。”
冯小愉嗔瞪他一眼,“头发都没一根是黑的了,你还说和年轻时一样?你呀,还和年轻时一样,惯会哄我。
老伴,明梁,谢谢你哄了我一辈子。碰到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明梁:“我也是,老伴,小愉,和你生活一辈子,我很幸福。”
冯小愉舒口气,和明梁躺到床上,悠然道:
“老伴,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也就这一次了。”
明梁侧卧瞧着她,心里只觉不安,“老伴,你今天怎么了?重孙孙,重孙女过百日,你是不是太累了?”
冯小愉也侧卧过来,和他面对面,笑得特别平和,“今天我高兴,一点都不累。老伴,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你说。”
“老伴,我要是走到你前面,就麻烦你,给我办一个我们米城的葬礼。
我离开家乡六十多年,落叶归不了根,死后能办个米城葬礼,也算弥补了我没给父母好好下葬的遗憾,只当我和他们的葬礼一起办了。
米城葬礼有个请姑舅和淋生的习俗,别的都可以省,这两个习俗务必不能少。
我娘家当家子,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远房老姑舅,年龄是比我小,可是辈份大。
我平时还和他联系,他身子骨还算健朗,要是他愿意的话,到时你们帮我去请请他,麻烦他来送送我,好让我死后,能找到回家乡的路。
公司我要是来不及交到小安手里,你就帮我办这件事吧。
孙媳妇要是不想再生,就别勉强她。
能给我们明家一下生俩,她做得已经够了。
女人一辈子,光活着就很难了,咱们明家人,别为难她。
老伴,我要是走到你前面,你可别胡来,要好好陪着我的重孙孙,重孙女长大,不许别人欺负他们。
还有诗远,给她说,别那么要强。女人,时不时的靠一下男人的肩膀,不丢脸。
别弄得自己跟个寡妇似的。
哎,华韵华月这两个丫头,不知啥时候愿意嫁,要是实在不想嫁,那就别嫁。
我也想通了,没男人和有男人活得一样自在的话,嫁不嫁的,也没那么要紧。”
听了冯小愉的话,明梁心里直打鼓,他替她压好被角,哄着她:
“你又胡思乱想,竟说些为时过早的话。
你身体这么好,心又这么善,老天爷不会把你收到我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