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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深吸了口气，眼皮抽搐拂袖侧身，臭着一张脸不肯再看天幕。



若是李斯此时再大着胆子抬头瞧一眼，便能瞧见他那高高在上的陛下耳根已经通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



天幕上。



作为主考官的蔡泽微微抬手，对王子们赞叹不已的百姓便渐渐噤声，只专注的看着台前。



蔡泽微微一笑，轻轻搁置手中案卷，并未考校书中内容，而是淡淡道。



“第一问，秦国郡县几何？有地几何？人口几多？”



自信的王子们瞬间寂静，满脸空白的看向了主考官。



半晌，有脾性刚烈的王子不满怒道，“这算什么学问？！”



“是啊，该考学馆所教之学！！”



蔡泽面色冷然的垂眸，讥笑一声。



“诸位乃一国王子，不知邦国实情，如何有颜面质疑？！”



全场再寂。



王子们吭吭哧哧的红着脸答着自己记忆中寥寥无几山川郡县，直到再无人发声。



镜头悠悠然的绕着他们盘旋了一圈，最后缓缓的落到一个始终不发一言拽着脸坐在西侧一角的少年身上。



他规规整整的跪坐，从发丝到一角都一丝不苟，然而面上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淡然。



当蔡泽再问，“可还有王子作答？若无，则以目前所答着作记。”



少年终于抬眸，当蔡泽视线落过来时，平和从容的抚袖起身。



随后，于万万人的聚焦之中字句清晰的平缓叙述。



“秦国有郡县一十五，有县三百一十三；秦国目下有地五个方千里，华夏山川四有其一；秦国目下人口一千六百四十万余，成军人口一百六十余万。”



不等众人赞叹慨然，那少年话锋一转，继续道。



“其中十五郡为：内史郡、北地郡、上郡、九原郡、陇西郡、三川郡、河内郡、河东郡、太原郡、上党郡、商於郡、蜀郡、巴郡、南郡、东郡。三百一十三县为上卦、汧县、陈仓、雍县、郿县、褫县、漆县、美阳、云阳、杜县、高陵、频阳、芷阳、骊邑、郑县、平舒、夏阳、丹阳……”



语调平稳，甚至连一丝磕绊都没有。



仿佛这些未被人关注过的东西乃理所当然的常识，练熟于心。



当那少年漫长的叙述画上句点后，场下已然万籁俱寂。



就连坐在主考官之位的蔡泽都神色复杂难言的看了过去，眸中不无震撼。



事实上，他的考题也只不过是询问郡县几何，人口几何，并未要求答者真的将如此繁多的郡县一一细数。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这般如数家珍！！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百姓在寂静过后轰然震动，喧哗漫天！！！



少年王子，如此优秀，如此卓越，如此璀璨耀眼！！！



此乃大秦之幸，此乃秦人之幸啊！！



大秦的未来，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加清晰可见！！！



甚至有年迈的老者忍不住抹起泪来，颤颤巍巍道：“大秦何其有幸啊！！第七代的明君雏形，吾已亲眼得见，死而无憾也！！”



主考官蔡泽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语气慎重的缓缓一躬身。



“敢问王子何名？”



少年于万万人的瞩目喝彩中仍旧八风不动平静淡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掀起了怎样壮阔的波澜！！



他抬起双眸，语气平静。



“吾——嬴政。”



当那两个字清晰的被传出时，一道璀璨的金光骤然吞噬了整片天幕！！



随即，金龙咆哮，地动山摇！！



那一刹那，仿佛历朝历代都要随之震动，凡帝王者，纷纷心有所感的起身挺立，遥遥的看向了那耀眼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