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多官吏。没想到一个年轻的生面孔,压迫感竟能这般足,还……轻而易举地撷取到他最想藏起来的秘密。
他这次沉默得更久,青黛颇有耐心,她不说话,房内其他人也不多作言语。
伴随一声叹息,男声如在沙砾滩上滚了一遭,沙哑道,“宁望……他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他天资聪颖,品性温和,是个很好的学生……我确实会多照看他些。”
接着,辛万里咬紧牙关,不肯再说。
“有劳辛夫子。”青黛含笑点头,转身退出房门。
“喂!容青奚!你跑哪去?哎哎!”
“算了,我自己问!我非得问个清清楚楚……”
身后陈逢酒喊了两声没叫住,干劲十足地磨刀霍霍向辛万里。
靳鹤浊亦转身。
秦玉禾原本要跟上,想到什么又顿住,伸手重新合上房门,继续看小将军折磨辛万里。
院落内迎面接了一条古朴木制长廊,外则是泛着青光的石板路,繁花与绿植竞相争妍。
微风吹拂,满园清香自来。
与他们幼时求学的拙行学院还有几分相似。
青黛没走两步,身后忽而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他走得很慢,步调从容。
那一瞬间,光阴置换。
她回头去看,白色花叶纹澜衫的少年抿唇,“阿黛,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你……不需要我了吗?”
刚入拙行书院的第二年,学院来了个叫舒竞的新人,那人长相俊美,三天两头往青黛跟前凑,还厚着脸皮地跟青黛勾肩搭背。
少年鹤浊一时郁结。
他……他都不曾主动碰过青黛。
“我喜欢谁?”同样穿了学子服的青黛扭头,蹬蹬跑到他面前,惊奇道,“小禾,我没听错吧?我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喜欢二字?”
青黛眼神发亮,“你每天读书都是冷冰冰的,我以为你看不上男女情爱呢。”
“不……不是!”少年鹤浊洁净无暇的脸迅速变红,“是…是朋友之间……的……”
“朋友之间……”青黛眉眼间明亮,语气拔高,“那我喜欢拙行书院的所有人!”
听到这个答案,少年鹤浊更加郁闷。
他不知郁从何起,又不知郁该何解。只能低垂脑袋,一言不发。
“小禾呢?你喜欢谁?”
少年人玉面含霜,沉吟不语。
脑中闪过白日里旁人放在青黛肩上的手,凌乱的心思四处乱撞。他按捺不住似的,脱口而出,“我只喜欢你。”
说完,少年鹤浊有片刻懊悔,但眼底逐渐亮起坚定和豁然。
“我才不信!”青黛绕着圈,上下打量他,“论谁来说,你都是书院内最受欢迎的人。我才不信你只有我一个朋友。”
年轻的女孩子笑吟吟地瞅他,相貌姣好,眼珠灵动,长廊外艳丽美景在她容光之下,霎时黯然。
春色大好,少年鹤浊不分去半点眼神,只看她,“笨蛋。”
“你又……!”
青黛的声音骤然刹住,因为面前的少年曲指,冰凉的指节轻柔按过她唇下。
跟廊内清风吹过的力度差不多。
而后,少年鹤浊克制地放下手。
他说,“是这样的喜欢。”
拙行书院第二年春,生动而热烈的皎月花,开在了少女情思里。
青黛一眨眼,紫衣男人于几步之外站定,看不出任何情绪。
“靳大人。”青黛道。
“嗯。”靳鹤浊静静站着,“你没有想问的了?”
“啊,我……”方才还陷在回忆里,青黛没反应过来,“你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