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回想她见过的那男子相貌。
虽说离得有点远,但大致的五官还是能想起来。
也不知打伤黄忠的人,是否是那个在卢氏马车上的男子?
“先去看看黄忠伤得怎么样。”阮宁说道。
秦云川深深看她一眼,他没多言,却是选择和她同去。
两人来到裴郎中院子里。
裴郎中满头大汗地从里间出来。
“王妃,师父!您可来了,徒儿正打算去请您呢!”裴郎中抹了抹汗说道。
阮宁心中觉得不好……
裴郎中一般不会这么说话,除非他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并且希望阮宁能“出奇制胜”,才会这么说。
阮宁往里看了一眼,“是黄忠……”
裴郎中重重点头,“情况棘手啊。”
阮宁阔步就要往里冲。
秦云川一把拽住她,目光焦灼,隐含怒气。
阮宁不解看他,“我去看看。”
“王妃方便进去吗?”秦云川转过脸问裴郎中。
裴郎中愣了一下,“哦……稍等稍等!”
他赶紧钻进里间。
阮宁这才意识到,秦云川在意的是男女之别,男女之大防。
她一个现代女大夫,这方面的意识的确不够强。
性命攸关的时候,谁会想到那方面?
阮宁倒也没怪秦云川,毕竟,所处的时代背景不同,生长环境不同,三观不同很正常。
没想到,她大度,反倒换来了秦云川的小气。
“怎么觉得,你不管是对王崇六,还是对黄忠,都比对本王更上心?”秦云川垂着眼睛,声音很低沉的问。
他这么骄傲的人中龙凤,竟然能问出这种问题。
着实叫阮宁一阵惊讶。
但此时,裴郎中在里头喊,“好了,可以进了。”
阮宁吐了口气,“回头再说!”
等她先看了黄忠,确定黄忠没有性命危险,她再好好跟秦云川掰扯!
他这是污蔑!绝对的污蔑!
阮宁进了里间。
躺在床榻上的黄忠,她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黄忠的脸青紫一片,还肿着,眼角,嘴角都被重拳打裂了,鼻梁骨似乎被打折了,鼻子呈古怪的形状。
“特别惨……外伤看着吓人吧?内伤更严重!”裴郎中在一旁说道,“下手的人,就是故意折磨他。这是‘虐杀’,先凌虐够了,再要人的命……”
裴郎中还未说完,阮宁却觉得,她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愤怒的情绪,如烈火,把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她搭脉在黄忠的腕子上,愕然发现,黄忠筋脉被内力震断。
她伸手摸黄忠的胸骨。
“……多根肋骨骨折。”阮宁眼眶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想要忍下夺眶而出的泪水。
然而,还是有热泪滴落在黄忠的胸膛上。
“师父……尽人事,听天命吧。”裴郎中劝道。
“是我让他去跟踪的……”阮宁喃喃说道,“我若不让他去,他就不会被人打成这样。”
裴郎中看她一眼,“师父,不必自责,谁能料到这种事呢。”
“为他扎针,接骨,续筋……”阮宁忍住嗓子眼儿里的酸涩感,“黄忠,一定要挺住,你家主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给我挺住!”
阮宁拿出她的全套针来,“裴郎中,我教你阮氏奇针的另一种变式,你要看好,以后每天早晚,为他行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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