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认真的看着李北斗良久,不知为何他对局势能有如此清醒睿智的理解,可李靖不再想追问原因了,他只需要知道,这种变化是好事,这就足够了。
虽然如此,李靖还是决定要打压一下李北斗,这孙子做事太绝,恐不是好事。
“你判断局势虽有见地,可还是略有不足,天子与世家,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是敌对,只能是共存与制衡,日子久了,你便可看清。”
李北斗点了点头,他不认为自己的分析有错,可李靖说的也没错。
李靖有心结束这个话题,便开口说道:“王家之事到此为止,以后的事你不必再插手了。”
“好的爷爷。”
见他如此乖巧,李靖笑了笑,决定还是提点一下这个孙子,“王家父子确应付出代价,但你的法子太过狠毒。让王慎言出了大丑,也打断了他的腿,此仇就算是了了。做人做事定不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这便是人情世故。”
李北斗苦笑,活了两辈子的人也不见得比古人聪明,论阅历人情世故,自己终是败得一塌糊涂。
不过李靖所说,让李北斗若有所悟,赶忙说道:“孙儿多谢爷爷提点,孙儿以后做人做事定会拿捏好分寸。”
李靖手捋胡须,点头说道:“你这孙子痛改前非后,倒是让老夫看着顺眼了许多。”
怎么感觉你丫的是在骂人,可自己好像没有证据。
李北斗坏笑,“那孙子以后努力努力,争取让爷爷顺眼到欲罢不能,爱不释手……嘿嘿,孙子都这么乖巧了,能不能给孙子加点钱。”
李靖嘴角抽了抽,指了指门外,“滚!”
“好嘞。”李北斗麻利的起身就滚,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李靖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北斗走出书房。
忽然屏风后身影一闪,李德謇从屏风后走出。
“刚刚你可都听清楚了。”
“是的,父亲大人。”
“此子可还是那个整日闯祸的浪荡纨绔吗?”
李德謇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上扬,“有少许变化,可仍是个混账性子。”
李靖叹气,“你对他太过苛刻严厉,自从他造出强弓,再到他对王家的种种算计,以及刚才他对时局的见地,都足以说明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看了一眼李德謇,继续说道:“此子内秀,老夫观其所作所为,认为昔日种种是他故意为之,若非此次闯下大祸,恐怕这一身的本事定然不会轻易展露。”
李德謇沉默不言,父亲夸赞自己儿子,他多少是有点得意的,只是一想到他那混账性子,就忍不住想要揍他。
李靖是何等阅历,见自己儿子表情就知其所想,于是开口说道:“你若对他仍有偏见,不妨再观察看看,老夫觉得,此子或是我李家的千里驹,可不敢肆意鞭策,消磨了他的心性误了他的前程。”
李德謇苦笑着点头回道:“好的,父亲大人。”
该说的都已说完,该看的李靖自认为已看清,于是伸了一个懒腰,“好了,时日不早了,休息去吧,养精蓄锐明日对付那帮该死的老杀才,我李家有如此麒麟儿,羡慕不死他们。”说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和李北斗神似的搞怪模样。
李德謇一时之间竟看得有点出神……
……
李北斗醒来已是清晨,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特别轻快,精气神也与以往不同了。
可能是由于积压已久的心事得以解决,从今往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还没等李北斗过多感慨,管家来福就前来召他去前堂,说是老公爷的故交全来了,指名要见他。
刚到前堂,李北斗就感觉阴风阵阵,抬眼一看,数十位老杀才在那里把酒言欢。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这十几位,各个都对生命抱持漠视的态度,更不会在乎什么世俗礼数。
只见一虬髯大汉一口喝尽盏中酒,手捋胡须高声说道:“俺程咬金今天定要见见你李家那小子,看他是不是成了精,竟然能造出强弓,还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