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句话,洪元奎的心里犹如三伏天喝冰水,立刻透亮了起来。
“是!小的定不负大人厚望!”洪元奎单膝跪地行叩拜礼。
罗显威轻松的挥了挥手:“去吧。”
看着洪元奎退出房间,罗显威收起了刚刚那副轻松的神色,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北方的天际喃喃自语:“白公子在清河转来转去,又点拨这个赵承,到底是什么意思?”
毫无疑问,白东江之子白镜韬,再加上一个孟致远,孟禅之孙,一家三代都在长庆军,经营得如同自家地盘一般,称得上是军中的重要人物。
这一文一武,绝对算得上大陈王朝的风云人物,却在清河县流连月余,数次往返,连县令正是因此而借口游山不归。
现在白公子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清河县,搞不好潘县令还得出去游山。
想到潘濯,罗显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同为大陈朝廷命官,但是潘濯是七品官,属于流内官。而罗显威属于佐杂官,连品级都没有,不入流。
往往县中有事,罗显威都拿自己去跟潘濯相比,看同样一件事,潘濯是如何处置,而自己又会如何处置。
就比如白东江之子到了清河县,一住就是月余,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换了罗显威,只怕早就通过各种手段靠上去,有了阁老之子的关系,还愁将来不能升官吗?
可是潘濯的做法居然是逃避,游山去了,而且白公子住多久,他就游多久,直到前段时间白公子离开,县令才回来,这在罗显威看来,简直就是可笑。
一县县令,居然放任县中事务不管,公然宣称自己游山去了,这是做官做腻了吧?
也许是白公子眼界高,看不到这小小的一县之令,也许是另有原因,总之潘濯游山游得很开心,县里的事务被县丞和主簿答理的井井有条,四平八稳。
罗显威是个流外官,如无意外,这辈子都升迁无望。
就算他再能干,顶多就是在三年一次的“大计”中被评选,名字送往吏部,然后连续三次“大计”都有名字,吏部才会考虑提拔。
典史最常见的升任途径就是县主簿,也就是从“四爷”升到“三爷”。
但是罗显威已经四十三了,先不说县令潘濯能不能在清河县干九年,就算九年不走,每次“大计”都评为优,罗显威升任主簿时也已经五十二了,等他从主簿再升到县令,又不知何年何月。
就算最后熬到了县令,想必也已经是白发苍苍,搞不好要“卒于官”了。
所以罗显威非常想要向白公子靠拢,觉得潘濯游山的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在浪费上天赐予的宝贵机会。
可惜的是,县里的何主簿倒是想要靠上去,也最多能见见白公子的家奴,还得尊称一声“冒兄”。硬着头皮贴上去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
罗显威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到了午餐时间,于是吩咐下人不必准备了,他自去外面吃。
出了捕厅,罗显威就直奔大顺斋而来。
“哟,今天这是贵客临门,老爷楼上雅座请!”张大顺见到是罗显威,认得这位清河县的“四爷”,急忙迎了出来。
罗显威把手一抬,扶住了张大顺的手肘,不让他拜下去,口中说道:“掌柜免礼,都说大顺斋菜味鲜美,我今天可是闻香而来呀,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张大顺笑道:“罗老爷光临,大顺斋蓬壁生辉,肯定要最拿手的菜请罗老爷品尝,不知罗老爷今天是几位?”
罗显威神色轻松的说道:“就我一个,随便做几样小菜就行,不要太多。不过酒却要你大顺斋最好的陈酿,马虎不得。”说着哈哈大笑。
张大顺连忙下去安排,临走向坐在窗边的赵承使了个眼色。
赵承中午没有回家,原本回到家里,周如霜总会围着他“郎君郎君”的叫个不停,现在一回去杳然无声,太过冷清了,所以他干脆就在大顺斋吃午饭。
见到张大顺的眼色,赵承默不做声的继续喝了两杯,准备下去听听张大顺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不防那个“罗老爷”忽然对他开口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名学子,自斟自饮,何其冷清。刚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