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顾稷聊了一下其他事情之后,左宁轻轻站了起来,微微朝顾稷一拱手,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他抬起桃花眼,将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了院落深处的那个厢房,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一般。
最后再向顾稷行了一个礼后,
便迈步离开了。
临走前的脚步轻盈,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
“哎……”左宁临走之前留下的那道目光,木门后面的顾灵韫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连左宁在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但是看见左宁突然起身告辞,甚至话都没有,而只是通过动作来表达自己意思,心思活络的顾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左宁的那似有所指。
顺着左宁刚刚若有所示的目光看过去,他就发现,刚刚左宁的目光是看向了顾灵韫的厢房,那扇紧闭的木门。
……
这丫头,还以为自己偷听的手段很高明?别人堂堂巅峰宗师,连你一个距离不过十丈开外的小丫头都探查不到,说出去都丢人。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坐在旁边一起听……
唉。
走上前去,顾稷冷不丁地拉开了厢房的大门,而里面侧坐在门后的顾灵韫哪里会知道左宁已经走了,父亲已经来到了门前,还纳闷怎么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
此时此刻,顾灵韫整一个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了门上,在房间门突然被顾稷拉开的瞬间,顾灵韫整一个人便在措手不及之下扑倒在了地上,精致白皙的下巴也磕到了门槛上,磕得嫩红嫩红的。
“啊!”
因为身穿水蓝色襦裙的缘故,在顾稷那俯视的目光下面,女儿就好似一个蓝色的大扑棱蛾子一般,从门后跌出来,整一个情形充满了喜感,又叫人无奈。
“爹!!”
下巴被磕疼了顾灵韫也顾不得现在自己那和大家闺秀这个词没有一点相符的形象,一脸委屈又带着几分羞怒地仰起头看向了父亲。
“起来吧,像什么样啊这是……进屋里面说。”满脸黑线的顾稷没好气地叹了一句,然后不等顾灵韫坐起来,就跨过门槛,迈步进了厢房里面。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顾灵韫站起来伸出柔夷,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现在发红生疼的下巴,小脸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看向了顾稷,然后将房门关上才坐到了顾稷的身边,微微鼓着脸颊看向了老父亲,用表情控诉顾稷刚刚让她大出洋相的“劣迹”。
“还躲在门后面偷听,你当别人左都尉是傻的吗?堂堂巅峰宗师,能对周围范围近十丈的情况了如指掌,连会藏匿气息的刺客在靠近他们一定距离内都藏不住,何况你个只会看书的小丫头?”
坐在圆凳上面,看着拍拍屁股站立一旁的女儿,顾稷无语得说道,
“左都尉给你面子,没有想让你一个小姑娘难堪,所以一直没有戳穿你在房里偷听的事情。以后,想听,就大大方方地出来,坐在一边听便是了。”
得知这些之后,顾灵韫的小脸蛋依旧是红扑扑的,只是刚刚小脸上还有几分羞怒,现在就只剩下羞了。
“嗷……”
用细若蚊鸣地声音应了一声之后,顾灵韫便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圆桌另一侧的圆凳上面,低垂着臻首,在轻轻捏着手指头。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丢这么大脸,她突然就有点感激左宁刚刚的“不揭”之恩,给她还是留了些颜面。
好人啊,左公子真是个有分寸尺度的大好人啊。
顾灵韫在内心深处由衷地感慨道。
“人左都尉在面对你那咄咄逼人的质疑,一没有生气,二还有耐心地为你解开心中的疑虑,其次,人临走前并不计较你偷听的事情,还不揭穿你……”
“可惜他后日便要迎娶怀玉了。”
顾灵韫下意识地感慨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于是连忙改口道,
“怀玉和他郎才女貌,挺好的,般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