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太子挥手让她们退下去,唯独杜若没动,防狼一样地盯着他。
太子也不在意,由两个太监扶着坐下,轻声问:“青殷,你可好些了?”
甄青殷心里有气,矫情劲儿起来了,故作柔弱道:“殿下这里人来人往,吵,臣女睡不着,身子乏力,恕臣女无法起身向殿下行礼。”
“无碍,孤不少你这个礼。”太子好脾气地说,“营地是吵了些,孤也不得安生,用了午膳,咱们就挪去行宫。那里僻静,是个养伤养病的好地方。”
甄青殷:“……”恨自己多嘴,矫情过了头。
“倒也不必,臣女只是寻常的受寒,吃几服药便可痊愈,倒是殿下伤势极重,须得好好静养。”
她强忍恐惧,瞥了眼太子的腹部。
昨儿一晚上,她做了整晚的噩梦,有前世她被杀的情景,有她捅太子的情景。
一遍又一遍重复。
匕首刺穿皮肉的声响,有刺她的,也有刺他的,化成梦魇,纠缠着她不放。
到底吓着了她。太子心头不忍,坐到床头,轻轻揽着她的肩,怀抱着浑身僵硬的甄青殷,柔声说:“别怕,那只是个意外,是孤自己撞上去的,与你没半分关系。且,孤不是好好的吗?要不,你摸摸看?”
他捉住甄青殷的一只手,满掌的软腻嫩滑,不由心神一荡,目光转移到她的唇上,克制着,忙将视线挪到她的腹部,眼神蓦地转为沉痛。
甄青殷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没有边界感。
他们根本不熟好吗?
即便曾有过亲吻,但远远不到可以搂搂抱抱的程度。
“殿下请自重。”甄青殷挣脱开他的手,不敢大动作,怕他伤口崩裂。
虽他第二次说与她无关、他不怪她,但差点杀了他的人是自己,甄青殷忘不了捅穿他腹部的画面,当时的手感和恐惧,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令她倍感煎熬和愧疚。
他越是不怪她,她越是羞愧。
说喜欢他,以身相许、以心相许、甘愿殉情,皆是谎言,她不仅骗了他,更回应不了他诚挚的感情。
余光瞥见他神情不对,甄青殷心一沉,难道太医诊出她得了什么绝症?不然何以如此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