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甄青殷提高温声细语,打断道,“表妹哭唧唧,说不清事情原由,您不相信她,那就我来说说吧。”
这等丑事,孟如兰恨不得时光倒流抹去,哪里能听旁人复述一遍,想晕过去吧,又怕自己假装晕了之后,甄青殷添油加醋把丑事往更丑了说,到时她有嘴也没法分辩。
孟如兰哭得更大声,心里怨恨上了甄青殷。
若非甄青殷鬼鬼祟祟独自去见太子殿下,她岂能白被糟践一回清白和名声。
老夫人轻拍着孟如兰的背,瞪了甄青殷一眼:“不用你搬弄是非,荣嬷嬷,你来说。”
不久便要出家了,甄青殷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长嘴干嘛的?不就是让自己不受委屈的吗?
她直接开口:“我们从京兆府尹大人的府上回来,半路去水莲庵上香,我顺路把我抄写的佛经送去开光,中间我去了趟茶室,表妹疑神疑鬼,非说我私会什么人,挨个茶室查看。
不知她看到什么,竟一路跑出庵堂后门,还要朝街上跑,撞到个醉汉的怀里。那醉汉力气好生的大,抱住了她和小南瓜两个,来回轻薄。
我一见这情况,就上去踹了那醉汉一脚,荣嬷嬷才把表妹从他怀中拉出来。那醉汉不依不挠,我们的人给了他几板砖,他才老实。”
老夫人:“……”
不就去做个客,何至于如此一波三折。
她气甄青殷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扭头去瞧荣嬷嬷。
荣嬷嬷轻轻点头,甄青殷句句属实。
这事她也有责任,当时不该让个没用的小南瓜去追孟如兰,她该和孟如兰一起去抓太子。
孟如兰哭得快断气了,身子抖得像断线的风筝。
“一群仆妇丫鬟干什么吃的,竟叫自家表姑娘当众给人轻薄了!”老夫人搂紧孟如兰,身子气得直哆嗦,“今儿跟去伺候的,统统打五板子!荣嬷嬷,可有记下那醉汉是哪个,家住哪里?”
荣嬷嬷还没挨板子,屁股已经疼了,希望老夫人看在多年伺候的份上能饶了她,忙殷勤回答:“不知,但听围观的人唤他马三,应是水莲庵附近的闲汉,听他们起哄,那马三常在水莲庵后门游荡,调戏小尼姑。
老夫人且略宽宽心,老奴看过,那水莲庵不是大庵堂,去的都是些小门小户的香客,没人认出我们。庵主那里,老奴打点过,不会乱说,不会坏了表姑娘的名声。”
“哼!这等浪荡登徒子,不知毁了多少姑娘的清白名声,真该好好治治。如兰别哭了,待你二表叔回来,我叫他帮你出气。”老夫人柔声哄了两句。
孟如兰心里稍稍安定,老夫人不嫌弃她就好。
万幸是老夫人给她做主,换了她继母,继母巴不得她毁了清白和名声,倒贴嫁妆也会把她嫁给那个杀千刀的马三。
甄青殷折腾半天,折腾得累了,捻起一块点心垫垫肚子。
马三确实该治治。
反正钱多烧手,不如养几个打手,专门套登徒子麻袋?
她正天马行空地想着整治登徒子的法子,老夫人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表妹遭了殃,你还吃得下东西!好端端的,你去什么水莲庵?若不去水莲庵,不就没这事了吗?今儿出这一桩事,都是你惹出来的!”
孟如兰认同。
若是甄青殷带她一起去见太子,她便不会遇到马三那个癞蛤蟆。
甄青殷无语到家了。
她不紧不慢吃完最后一口点心,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两口,这才慢吞吞说:“老太太教训的是,那今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也不去,就待家里。”
孟如兰一听,这怎么行?
不出门怎么邂逅太子?
不知为什么,她笃定茶室里的另外一人就是太子。
今儿她吃了大亏,差点丢了清白,越发想要往上爬,把这些看见过她丑事的人统统踩脚下!
她轻轻一扯老夫人的袖子。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