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的姓氏都背不出来,说不定会被打手板心。
程子安还没被打过手板心,邻桌章麒却被打过。
两只榆木块拼在一起做成的戒尺,被先生盘得光洁可鉴。先生虽留了力气,一戒尺下来,章麒的小胖掌心,当场就就红了大片,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既然念,他还大慈大悲,将前后几句都一并念了。
被周先生点过名之后,课堂上读书的声音终于大了些。
程子安学着他们那样,摇头晃脑念,没多时,他就抵挡不住睡意,将自己再次晃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像是春雨淅淅沥沥洒在树叶上,课堂里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动静。
程子安秒醒,很快就精神奕奕。
下课了。
周夫子夹着书走出了课室,蒙童们一改课堂上的规矩,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打闹。
章麒也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招呼程子安:“我们出去抓绿壳虫。”
明州府富裕,学风浓厚,府学名家大儒众多,在大齐朝赫赫有名。
明州府的府学,建在风景怡人的四明山上。这个时节的四明山,山花绚烂,树荫浓郁。
年长的学生不耐烦与他们这群蒙童玩,他们便自得其乐,最喜欢的便是抓绿壳虫。
拿细线绑住绿壳虫的腿晃动,它便会将翅膀转得嗡嗡嗡,带起微风,跟扇扇一样,有趣极了。
程子安作为富家纨绔,什么没玩过,哪稀罕跟小屁孩去抓虫玩。
下课就是玩乐,不玩就是可耻的浪费。
这个时代能玩的不多,程子安很快道:“等我去茅草一下。”
章麒感受了下,蹦跳上前用头顶着程子安,嬉笑道:“我也去,不然等会上课会憋尿。”
方便完之后,两人一起走出蒙童院,朝树林里走去。
很快班上的其他同学也来了,一群七八岁的童子,将树林里的鸟儿惊得拍翅乱飞。
绿壳虫快被他们抓得绝种,抓虫高手章麒也铩羽而归,不悦道:“来这般多人,虫都被他们吓走了,真是讨厌。”
程子安无所谓跟在后面,纯粹是打发时间。这时,他听到林子里传来辛寄年的讥笑声:“哟,臭屁虫!”
方寅拔高了声音,惊怒道:“你待作甚,仔细我去告诉先生!”
章麒也听到了动静,伸长脖子朝外看去,见一堆同学围在一起,忙道:“出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
程子安也好奇,与章麒走过去一看,辛寄年右手拉住方寅的衣衫,左手握成拳头,作势往他脖子里伸。
平时在班上,辛寄年就蛮横。看来,他上课时被方寅比了下去,心怀不满,趁机要欺负出气了。
班上学生分三种,一是如方寅这种,出身贫寒,聪慧过人;其次是像程子安章麒这种,家有薄产,在明州有一定的势力;最后是辛寄年这种在明州,乃至全大齐都有一定名望的世家大族。
几种学生之间,彼此泾渭分明。
章麒眼神闪烁着,忌惮辛家势力,拉着程子安就要离开:“快上课了,我们且回去。”
蒙童虽小,被家中父母亲长早已叮嘱过,千万不能招惹谁。他们神色各异,在一旁袖手旁观。
府学里的先生山长,好几个出自辛氏,还有些与辛氏有姻亲等盘根错节的关系。
辛寄年父亲虽没做官,却出自辛氏嫡枝,依然不可小觑。
破家县令灭门知府,程子安深知权力的厉害。他不打算管,随章麒一同离开。
臭屁虫臭不可闻,何况是塞进后背里。
方寅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衫,脸比衣衫还要白,紧抿着嘴扭动反抗。
辛寄年养得好,圆乎乎壮实得如头小牛犊,穿着一身大红的锦缎衣衫,嚣张蛮横不放手。
方寅比他矮半个头,粗布衣衫不结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