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温暖的鲜血喷涌。
平滑的断臂落于地面,手掌中,还握着一把水纹的猎兽锯刀。
猎人们面色惊愕,而遭受致命重创的狡龙赵君水,此时却放任鲜血的喷涌,对濒死的自己毫无反应。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臂弯中的女士,看着她那流淌红泪的绿瞳,看着她那敞开的左胸。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十公分的血洞里面,白骨破碎,血肉模糊。
心脏,破成了碎块。
似乎有什么东西,将那供血器官当成胎盘,破体而出。
“阿……”
狡龙赵君水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他张开嘴巴,却只发出了无意义的音节。
回涌的血液灌上喉咙、气管,从他的口中、鼻中呕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好悲伤好开心好悲伤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猎人们猛然看向了四周。
尖锐,刺耳,好似儿童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它带着童真,带着狂意,带着嘲笑,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好似呓语一般回响于整座森林。
视野所及之内,大地上的鬼桑树,在疯狂晃动着枝干,树叶像无数的人手摇摆。
似乎刚欣赏了一部杰出的喜剧一般。
它们在欢呼,它们在雀跃,在嘲讽着舞台上的演员,享受着他们荒诞悲惨的故事。
咔——
突然间,笑声一滞。
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的鬼桑树都停止了摆动。
像是被抽离了一定水分,它们的表皮、蔓藤、树叶,都出现了一定的褶皱。
猩红的汁水顺着根茎,流入大地。
不仅是鬼桑树。
刚才那些高危狂兽喷洒的鲜血,血色植株榨出的猩红溪流、湖泊。
甚至……之前剿灭的兽群,绿发女猎人胸口喷出的鲜血。
那些猩红血色,都在同一时间,沉入了大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座狂乱之森,又恢复了以往的“干净”。
轰…轰…轰…
大地开始颤抖了。
猎人们瞳孔剧缩,鸡皮疙瘩泛起,浑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他们只感觉,地下藏着难以言喻的怪物。
它似乎无处不在,好似密密麻麻的蛛丝,笼罩着所有人。
噗!噗!噗…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一根又一根的猩红触须钻出了地表。
它们只露头了两米长,似根茎又似触手。
猎人们看到,目之所及的大地,都纷纷探出了这种血色根茎。
它们无边无尽,没有规律,看不出意图,似乎只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轰——
在数公里外,真正的怪物探出了“脑袋”。
它全身鲜红,湿漉漉的,似乎流淌着血浆一般。
破开地面,它缓缓地蠕动爬升。
在地震般的抖动中,猩红的怪物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尊庞然巨物。
它宽达百米,高近千米,像一棵没有分枝树叶的血色鬼桑。
又像是……披着猩红长袍的巨人。
它的足底,是无数根蠕动的,好似触手一般的根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