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东西周纪安没大在意,只听是到狄绪方的名字的那一刻,藏在官袍下的手当即一哆嗦。
周纪安是文官,文官与武将之间多少有些文武相轻的意味。
就算两人是亲家,他也不大喜欢狄家。更别提因为狄氏离去以后闹出的那些事。
哪怕狄绪方的官阶比他高上不少,但边城离京甚远,怎么比得上他,离天子如此之近了。
如今人要回来了,陛下还要亲自去接,这……
这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周纪安心中又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这嫁妆都给还回去了。
早朝退后,陛下把百官留在宫中,等到京城外的消息传来,又掐着点,带着百官前去相迎。
周纪安站在人堆里,身边有不少同僚向他贺喜。
“听说周大人和狄大人是亲家,狄大人如此得陛下器重!周大人也是有与荣焉……”
周纪安擦着冷汗应付着,心烦意乱看着前面拥挤的人潮。
等到远处的队伍行到跟前时,他瞧着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他熟悉又厌恶的面孔时,心头沉甸甸的。
“臣,狄绪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年男人浑厚响亮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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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筠之候在前厅,一早就坐不住了,有些焦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听说狄将军要回来的消息,京中不少人家送来礼物,府内的下人都在忙个不停。
终于,在听到下面的人说狄家随行的车架已经进巷子时,周筠之直接去了门口等着。
亲人多年未见,自是泪满衣襟。
孟氏跟随丈夫从军,已有七年未归。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一抹倩影。
周筠之和她母亲长相相似,孟氏一眼就认出了她!
高兴的泪水涟涟落下,上前抓着周筠之的手亲切道:“筠之!是你吗?”
周筠之上辈子见舅母,还是在舅舅的坟前,那时候的舅母脸色憔悴形如枯槁,与现在鲜活明亮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周筠之想到这些,心中涨涩得厉害,喉间更是发干。
她挂着笑意的眉眼涌点滴泪光,似小女儿撒娇的扑进孟氏怀里,一把抱住了她,抽泣喊道:“舅母!”
孟氏也没想到外甥女会这么热情,惊讶了片刻,面上的笑容当即更浓了,拍着周筠之的背道:“是舅母不好,这么些年没回来看我们筠之!”
跟着孟氏一同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个俊朗的少年郎,面容稚嫩得很,还未立冠,但个子高极了。
少年站在旁边笑容温馨中有些许无奈,他不忍打破这开心的场面,只能拍了拍的孟氏胳膊道:“母亲和表妹别在门口哭了,这门口风大,冷得厉害!”
孟氏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当即拉着周筠之往屋内走着:“你表哥说得有道理,筠之,来,跟舅母去屋内,好好跟舅母说说话。”
说完就抓着周筠之的手往堂内走着,两人亲热得宛若母女,便是周筠之抽空跟三表哥打声招呼,也被孟氏立马拉回了注意力,“这臭小子不管他!平日里只爱鼓捣那些书卷兵法,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不理他。”
少年郎站在一旁摸摸鼻子,面色带着些好笑又无奈。
丫鬟们陆续上过茶水点心后,安静退到了廊下,等着主子的命令。
孟氏则拉着周筠之把这些年的日子事无巨细问了一遍,既有这七年她不在的时间,还有七年前那段逐渐被人遗忘的岁月。
聊得孟氏拿着帕子不停抹泪,嘴里念叨着:“是我跟你舅舅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
可在听说周筠之的婚事被换了,让周家的庶女周思蕙顶替了以后,孟氏又气得拍了拍桌子,站起来骂道:“周纪安那小子怎么敢这么对你!欺我狄家无人?我这就上门把他好教训一顿!看他们周家要不要脸!”
孟氏是武官家的女儿,性格敢爱敢恨。周筠之曾听人说,舅舅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