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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四十三章 旧亭台
小,朕不留芳君。”



“臣,恭送陛下。”



皇帝靠在王忠半身,缓步下山,等走出许多远,他朝着虚空喊道:“暗七,在芳君搬去逍遥王府前,朕要王府内的一草一木,尽在内卫掌握。”



“是。”



望山亭内,卿流景身子发颤,几欲栽倒,星回和若谷急忙上前,扶住卿流景。



“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



“没事?!”清妧看着倒在卧榻,人事不醒,头发,额头,半身被冷汗浸透的卿流景,气到脸色发青。



她虽觉皇帝虚伪,但从不否认他对百姓宽容,大溱有今日的繁盛,他功不可没。



是以,她最多在心里暗骂皇帝两句,却从来没有真得厌恶他,或者憎恨他。



可今日,她心里有恨。



先前,葛潘日日进出忆流阁,卿流景身子如何,他一清二楚,与卿流景而言,活着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心力,可皇帝却不依不饶,非要逼死他!



“药王,如何?”



“回县主,卑职无能,殿下的脉象乱到不能测。”



“怎么会?!”



清妧弯腰,搭上卿流景手腕。



鼻尖,长恨花的香气,若有似无。



指尖下,他的脉象的确混乱不堪。



脉忽而清晰有力,力量之猛,犹如一个习武多年的人,忽



而又衰败至极,比之缠绵病榻多年的老者,更微弱。



但,乱归乱,生机未绝。



清妧抬眸,再观卿流景面相,他眼睛紧闭,但眼皮之下的眼瞳,却在疾速移动,指尖也紧紧蜷起。



他在发梦。



“药王,寻常人若是喝下苦酒,当如何解?”



“凝神香。”



“那便点香。”



须臾,凝神香起。



屋内香气大盛时,卿流景的神色不见平静,反倒越发狰狞,见此,药王骇然道:“县主,此法行不通。



殿下心中之郁结和寻常人不同,殿下吞下苦酒后的所见所闻,或在凝神香的催动下,化作更深沉的痛楚。”



说罢,药王要灭香。



“且慢。”



清妧扭头,拿起静置在几案一角螺钿紫檀。



那一日,卿流景乱拨琵琶,虽弹得乱七八糟,但那曲调甚是耳熟,她后来仔细一想,才想起他弹奏地是溱国初初建国时,坊间盛行过的一则小调。



此调柔和,十分招后宅娘子喜欢,顾兰时为哄住她,曾在她榻前,当作催眠小曲,唱给她听。



清妧抱着琵琶,坐在卿流景身侧,不久,温柔的小调,自她指尖流泻。



“南风起,吹白沙,景春河上生冰霜,鹧鸪齐飞似燕双……”



轻曲,柔声,在雨夜暗沉的卧房里盘旋,像是一根细细长长的丝线,窜入卿流景的双耳,钻进他被大火烧得遍地焦黑的沉梦。



不久,药王低呼:“起效了。”



清妧神色不改,继续拨弄琴弦,一遍遍地哼唱



小调。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夜色深到浓郁,卿流景的指尖才轻轻松开,他睁开迷离的双眼,朝清妧浅浅勾唇。



“阿妧……”



清妧却将琵琶扔给星回:“替你家殿下换身干爽的衣裳,然后再睡。”



“县主要走了?”



“不然呢?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若太把他的命当回事,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忆流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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