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你刚也瞧着了,”
等沈胭娇一离开,沈老夫人立刻看向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道,“这三丫头是真好克制的孩子……是也不是?”
“老奴瞧着是的,”
玉嬷嬷也由衷感叹,“老奴眼拙,以往竟没瞧出来三姑娘竟有这般心胸。”
“何止你们,”
沈老夫人叹道,“连我也小瞧了她——去库里找出我当年那套红宝石的头面来,你亲自走一趟给三丫头送过去。”
玉嬷嬷心里一动忙应了:她知道,那套头面可是老夫人年轻时的心头爱,单那红宝石的贵重不说,就拿手艺,出自名匠之手,精巧地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如今京里的各个金银阁里,能拿出这样一套头面的,可是不多了。比及之前老夫人对各位姑娘的恩赏,这一次算是大手笔了。
沈胭娇是万万没想到,不仅一下子解决了心里的那块石头,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看着玉嬷嬷送来的这套价值不菲的头面,沈胭娇要说不惊喜那必然是矫情了……是真好看。
她让嬷嬷小心收起来,这套头面算是她压箱底的一样东西了。
与沈胭娇的墨竹院一片轻松欢欣不同,沈老夫人这边的小东跨院内,沈宁已经被气的满脸是泪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她这宝贝儿子,平日里极为稳重的少年,可在她告知了傅老太爷给定的婚事后,却急的发狂。
先前她觉得这三姑娘向来心思重,一旦得知了这消息必然会想办法哭闹算计这门婚事……
因此她从沈老夫人那边回来后,直接将儿子傅云山叫进她们暂住的东跨院内,断绝了那三姑娘沈胭娇,私下跟她儿子哭闹的可能。
没了三姑娘的干扰,她一直很是相信,只要跟儿子剖析其中利害,以她儿子的识见,必然不会太过不满。
谁知她说完,她儿子就跟疯了一样。
“母亲方才说的,是玩笑吧?”
这时傅云山一把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噼里啪啦一袖子扫到地上后,狠狠看向母亲,眼光甚至有点狰狞,“母亲,是玩笑,对么?”
有些猝不及防的沈宁,这时候声音都有点颤:“你这是怎么了?失了魂似的——往日里学的忠孝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可是你祖父亲自与人定的婚事,谁敢忤逆?”
傅云山双手撑着桌案,大口呼吸着,一时没有立刻回应。
“且听闻那赵家的二姑娘,也是知书达礼,容貌也不差,”
沈宁忙又接着劝道,“也是一桩好姻——”
“嘭!”
“嘭嘭嘭!”
不等沈宁说完,傅云山双手攥拳,疯了似的在桌案上狠狠锤了起来,一声声嘭嘭闷响,震得窗棂都似乎在颤了。
“云山——”
沈宁吓得泪水直流,忙忙想要去抱住儿子的双臂,“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啊——这样骨头都要断了……”
“我只要三姐姐。”
傅云山眼眶都红了,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沈宁也急了:“赵尚书可是你恩师的好友,你做事也想一想其中利害——”
傅云山咬着腮帮子,整个人都在抖,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到底还小一些,一会没撑住,呜的一声大哭起来。
沈宁怎么劝也劝不下,继而傅云山便开始绝食,一口水不喝,一口饭不吃,整个人躺在榻上,两日都是如此。
本来沈宁怕阖府笑话,又怕招惹闲言碎语,死死让人守住东跨院这边的消息,只说傅云山身子不爽。
可这么两日过去,傅云山一下子憔悴地不行了,依旧倔强如初,就连他父亲见了也气的无语。又确实无奈,他们夫妇要真能做得了主也就算了,可家中傅老太爷定的,又有婚书……
一旦真要变卦,那可是得罪的人深了去了。他们傅家是真不敢,也绝无可能。
眼见傅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