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林小乙靠边走在二楼的楼板上,脑海中记忆着刚刚乔二跟他所说的话语。
“那边的书童,过来!”
正走着呢,一道高傲的声音传来,林小乙转头一看,就见陈家护卫吴景推门而出,毡帽佩刀,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林小乙心中一惊,不敢怠慢,上前行礼:“见过吴壮士!”
吴景道:“我家公子问,外面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喧哗?”
林小乙心想对方自己不好出来查看么,但转念一想,客栈里死了人,当护卫的确实不能乱跑,便将董霸之死大致讲了一遍:“那位董军将被贼人害了,还残忍地割下头颅,抛弃在后院外的雪地上,现在官差正在搜查凶手……”
吴景皱眉:“这里是封丘县,死了人,也该是封丘县衙派人来查,这些河东的官差瞎忙活什么?”
林小乙心想不愧是家里当大官的,说话就是硬气,换成普通人还怕官府插手呢,这位是恨不得县衙赶快接手。
毫无疑问,在开封府地界,是没有人敢为难陈尧咨的侄子的,何况对方也确实没有嫌疑,从昨天住进来后,就没见到陈家公子出来过,连死人了都不好奇地出来看,确实有股士族大家的风范……
吴景还要再说,房间内传来低沉的女子声音,似乎在询问什么,这位护卫倒是换了副脸色,保证道:“吴娘子放心,贼人惊不到公子!”
林小乙看着对方神态的变化,心中将这个护卫贴上了媚上而欺下的标签,倒是愈发不敢得罪,站在原地。
吴景与那位应该是陈家公子贴身仆妇的娘子说完话,又转过来,见林小乙一动不动,露出满意之色,从腰间的钱囊里掏出一小串钱:“赏你的!”
林小乙躬了躬身:“谢吴壮士赏!”
吴景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
林小乙仔细收好钱,快步往自家的房间走去。
进了门,就见公子沉浸在经史诗词之中,他赶忙放轻脚步,来到边上研磨。
狄进也不着急,将一篇看完,才轻轻放下书卷:“如何了?”
林小乙道:“根据乔二的说法,董霸为人蛮横,平日里对其他官差呼来喝去,大家都很是惧他,心中怕是没有一个不怨的!”
狄进并不惊讶,从昨天的表现来看,董霸平日里就是骄横霸道之辈,这名起得还真没错,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后来改的:“那为其收尸的薛超呢?”
林小乙道:“薛超与董霸关系倒是最好,曾经同上战场,是过命的交情,平日里颇为维护,也正因为有这两人一起压着,其他官差才不敢如何……”
狄进微微点头:“如此说来,董霸一死,薛超接过指挥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小乙又道:“薛超回去后,似乎也怀疑其他官差,开始一一盘问,他们昨夜有没有出房如厕,出去了多久,大概是什么时辰……”
狄进目光一动:“他们睡在一屋,却不能互相监督么?”
林小乙道:“官差虽然睡在一间屋中,但都是喝了酒的,醉得迷迷糊糊,都不清楚彼此什么时候起来如厕……”
狄进有些无语。
这心也是够大的,要知道狄青等几个犯人还在呢,就不怕中途人跑了?
不过仔细想想,宋军的军纪一向如此,或者说,对于正规军的崇拜本就是一种现代观念,古代除了历朝开国阶段的短暂时期外,其他大部分时期,正规军就是收入低和混饭吃的代表,军容军纪都是一塌糊涂。
董霸、薛超、尤二这行人的表现,其实很正常,如果他们真的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那反倒要警惕一下,是不是敌国的谍细了……
“所以目前看来,官差的内部调查,并没有发现嫌疑人,或者说昨晚他们都没有警惕,凶手真要是在他们之中,半夜借着如厕的机会,偷入董霸的房间,将其杀死,也是没法确定不在场证明的……”
对乔二的说法加以总结后,狄进道:“看来要查一查,董霸屋子的门栓,有没有破坏的痕迹?”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