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文毫不怀疑地发出惊叹。
“……夫子还说世上没有神童,读书贵在用心勤勉,他是极不喜神童之说的,这下他可是开了眼界吧?”
他眉飞色舞地对谢拾分享起诸多徐夫子的轶事——包括但不限于曾经多少次在徐守文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做人当脚踏实地,笨鸟就要学会先飞。神童是不存在的!这辈子他都没见过!对神童的追捧不过是浮夸之风,他这人就从来不稀罕什么神童!
在徐守文分享着徐夫子昔日言论时,谢拾边听边认认真真干饭,还十分小心留意着别让饭菜或汤汁弄脏了自己的新衣服。
——这可是他娘亲手给他做的棉衣!布料与棉花都是他凭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赚来的,是金甲大将军的无私奉献与牺牲!
小团子在心中花费三秒钟感谢完金甲大将军的无私奉献,便开开心心地一抹嘴巴。
他将粒米不剩、吃得比舔得还干净的小碗往桌上一搁,打了个嗝:“我吃饱啦!”
他的声音被徐守文的大嗓门直接盖过了:“……阿拾你没看见,别看夫子表面上装得正经,方才下学时他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指定是收了个神童学生美着呢!”
谢拾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我看夫子的脸色,还当他不满意……”不然他也不至于那般努力提进度,把自己掏空啊。
“装的呗!”徐守文翻了个白眼,“哈哈,装,硬是要装!”
这样说着,他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谁知乐极生悲,一下子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师兄你可悠着点……”
见状,谢拾连忙给他递水。
徐守文闹出的动静太大,近乎不停歇地调侃夫子顺便夸了谢拾一刻钟,饭堂里的几名蒙童都听见了,便有一名蒙童冷哼道:
“什么神童,大言不惭!谁知是不是早在家学过了,装着大字不识来骗夫子!”
同桌的另一名蒙童不屑地瞥了一眼递水的谢拾:“倒是会给夫子的儿子献殷勤!”
小团子脑门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这都是谁呀?
无关紧要的疑惑被撇到一边,谢拾惊讶地看向徐守文:“师兄,夫子是你爹?!”
尽管徐守文与徐夫子同姓,但这里是徐家村,有几个徐姓的人并不出奇。这间私塾里六个蒙童只有一个姓徐,反倒奇怪。
是以,谢拾只以为徐守文与徐夫子之间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才对夫子了解甚深而已。
万万没想到,这唯一一个姓徐的蒙童竟是夫子的儿子。
……整个徐家村竟没有一个适龄的孩子拜入夫子门下。是徐家村的人都不肯花钱上私塾,还是徐夫子和他们关系不好?总不会是夫子年少未发达时受过村人排挤欺负吧?
梦境中见多识广的谢拾思维逐渐发散,脑补出一个又一个小故事,双眼不禁发亮:莫非夫子竟拿着“莫欺少年穷”的剧本?
陷入无穷脑补中的谢拾直接将两个酸言酸语的路人甲忘到了天边,反倒是徐守文生气地拍桌站了起来:“放什么臭狗屁!”
“阿拾就是聪明,不仅聪明还比你们用功!”他像个江湖大哥一样昂首道,“方朋,吴跃,你们两个不用心读书,还无事生非,欺负一个小孩子,丢不丢人!”
在他身后,被徐守文的大嗓门从脑补中惊醒过来的谢拾顺着徐守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还带着将将回过神来的茫然。
他第一时间捕捉到徐守文话中的关键词:哦,原来这两个人叫方朋和吴跃?
方吴二人经徐守文一顿呵斥,另外两名同窗亦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不禁面红耳赤。
目光看向徐守文身后矮墩墩的小团子,恰好对上他从茫然到恍然的眼神,两人愈发羞愧:说他们欺负小孩子还真没错。瞧这孩子,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被欺负了!
他们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此时连忙向谢拾道歉:“是我们猪油蒙了心,谢师弟,我们不该胡说八道。”
作为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