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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用眼神屏退众人,看到领导这行为,暴昭不由屏住呼吸,
他也能感觉到,
大的来了。
詹徽示意暴昭拿过来卷宗,
接过,
翻阅起来,
说道,
“南方涉及吉安府,建州府,九江府十几府。
北方则涉及六七个府县。
他们都疯了?集体出现幻觉了?
上报得全是大同小异的事?”
暴昭傻了,惊呼道,
“大人,可这是神怪之事...”
詹徽失望的看了暴昭一眼,
暴昭出身没问题,学识没问题,可想法太学院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
暴昭被过往的案卷束缚住了思维。
“神怪之事,不就是人事吗?”
暴昭惊在了原地,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
詹徽沉默片刻,只剩下了翻阅案卷的声音,
许久,
幽幽开口道,
“这并不是神怪,这里近九成都是采生的案子啊。”
“采生?!!”
暴昭面上震怖,他听说过采生一事,可都是在前朝书本中看到的,就当是个异闻罢了。
可他没想到,在大明一片盛世下,竟然敢有人采生!
想到这,
暴昭心脏都漏了几拍,
他生性正义,从书本上看到采生法,无非是痛骂两句畜牲,便一笔带过了。
大多数人也都会如此。
可有心之人,看到后,会怎么想呢?
他们想试。
这便是采生的起点。
欲念穿透时间,穿透纸张,被无限放大。
暴昭看向詹徽的视线忽然变得无比陌生,
大理寺上来的案子,没有尚书点头,刑部哪有人敢打回去?!
“大人...您早就知道了?”
詹徽痛苦的点点头。
“那您为何还要打回去?!”
詹徽脸上现出了怪异的表情,
低声道,
“我年轻的时候,查过一起采生的案子。
从那之后,我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殿下还小...”
暴昭满眼不敢相信,
尚书大人,一生主刑名之事,手上过掉的人命,怎么都有上万了。
那么多大案、惨案、疑案,对于詹徽就是家常便饭,
可,就连这些都没破詹徽的防,一个小小的采生案,给詹徽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这到底多可怕啊?!
詹徽陷入了回忆,眼中满是痛苦,
“没法查,根本就没法查。
查到最后,
你会看到自己。”
詹徽说完这话,便再不开口了,无论暴昭怎么问,都不说话了。
在大明朝,还是洪武年,干刑部尚书,那心理素质在整个历史上都能排上号了,
可他也被采生案击穿了。
查到最后,会看到自己?!
我又不是犯人,怎么会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