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人家不是觊觎他的身份,而是觊觎他的人!
陆王氏吓了一跳,连忙把陆白桃拉到外间,责备道:“白桃,你怎么能张口就胡说八道?哪怕是看中人家郎君俊美,也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这般,这般……”
陆白桃简直要扶额,得,被娘亲大人当成想强霸民男的花痴村霸了!连忙扶着陆王氏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压惊,这才解释道:
“娘,你真的想多了,我没有看上他!我看他衣着品貌不俗,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原本是借着有这份救命的恩情,求他替咱们挡掉族长带来的麻烦,谁知道他一觉醒来失忆了!现在指望他替咱们出头是不行了,但是咱们家不是正好还缺一个赘婿吗?正好就拿他填缺儿啦。”
她说着嘻嘻一笑,面上露出几分狡黠,“反正他现在失忆也无处可去,给咱们家做做挡箭牌也算是有份工作,总不能养个闲人白吃白喝不是吗?”
“你这孩子,前面还有几分条理,怎么后面又开始胡扯?”陆王氏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但也被说服了八九分,只是还有些许疑虑:“但是大夫也说了,那公子说不定哪天就病好了,到时候他什么都想起来怎么办?”
陆白桃乐不可支得一拍巴掌:“想起来更好啊,娘你忘了,他想起来才能恢复身份替咱们家撑腰啊,反正这事儿咱们家两头不吃亏!”
陆王氏彻底无语,看着女儿,千言万语全部化成一句感慨:“儿啊,你爹当年出去跑生意没带你真是可惜了!”
于是接下来,刚刚醒来不久的阿宸就听陆白桃活灵活现地给他讲了一段美女救英雄,英雄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狗血爱情故事。
他默默瞅着讲的兴高采烈、口沫横飞的陆白桃,心中腹诽:这位姑娘,你确定不是把茶楼里的段子男女主交换了性别就拿来用了?别的不说,我一个大男人,是绝对不会“嘤嘤嘤扑进你怀里”的!
陆白桃看他目光不对,以为他不相信,一拍脑门就把手往自己的衣襟摸去。
阿宸大惊失色:她她她要做什么!难道看言语哄骗不成功,还想生米煮成熟饭吗?!
谁料陆白桃只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拎着丝绦垂在了他眼前:“瞧见这块玉佩了没?这就是当时你死活硬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阿宸:“……”
抱歉,我“死活硬要把”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塞给你,还真是委屈你了啊!
这一块玉佩卖掉,足够买上千个你这样的小娘子还绰绰有余了你知不知道?
他虽然失忆,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却不曾忘记,这玉佩确实是他的,但是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心性向来骄傲,不论什么身份,都是不会给人家做赘婿的。
而且他隐隐还记得自己是因为某件大事遇到了危险,这才落进了这般境地,现在他记忆全失,对未知的敌人完全没法防备,贸然四处活动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如此,还不如……
阿宸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吵着要他入赘的女孩,有些惊讶的发现她骨相极美,但是容貌却只是中上之姿,隐隐有些不协调的错位之感,仿佛她本不应该是这般,而是……更加出色的姿容才对。
阿宸注视的有些久,陆白桃被那深邃的目光凝视的有些不自在,说着说着话就直勾勾盯着别人看是几个意思?
她有些羞恼地推了推阿宸的胳膊,有几分羞恼的开口:“喂,发什么呆?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阿宸回过神来,顿了一下,一直冷俊的面容忽然绽开了一抹笑意,瞬间如云月出岫,雪山春融:“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呯!”
陆白桃只觉脑海中无数烟花怒放,鲜花盛开,有一只小鹿闯进了心里,“噗通噗通”到处乱撞起来。
偏偏对面那人还不自觉,居然笑的更深:“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陆姑娘,哦不,阿桃?”
最后两个字被他略低沉醇厚的嗓音含蓄又温柔的轻轻念出来,简直能将人溺毙。
轰!陆白桃霎时从脸红到了耳根,她从来不知道,单单一个名字,居然这么……这么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