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下意识地逃避。



她担心沈寂是真的，可不想去医院也是真的。就算顾舟淮陪着她一起去，她也不想和沈寂见面。



说白了，是懦弱，没有勇气面对。



沈唯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可她宁愿安于现状，也不太想去改变。



她心里就是介意——



自己的同胞姐妹想取代她，抢走她的男人，想让她死。而自己的亲哥，又比顾舟淮先一步的放弃她。



无论哪个原因，都让沈唯难以释怀。



见沈唯摇头，顾舟淮也没说什么，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找手机拨号，给顾清妍打过去，问一问什么情况。



顾清妍接的很快，开场也很直白。



“哥，找我有事？”



顾舟淮：“你把沈寂打了？”



顾清妍还是那样冷淡不起波澜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忐忑和心虚，“消息传的够快啊。他这刚进医院，你后脚就知道了。哥，你这通电话，是兴师问罪，还是夸我做的好？要是前一个，就不用说了。”



顾舟淮揉揉眉心，“你开车撞的他？”



顾清妍：“是。”



顾舟淮：“撞完了，又打他一顿？”



顾清妍：“是呀。”



连打带踢的，她能手就绝对不会动口。



除了没骂沈寂。



顾舟淮问的冷静，顾清妍回答的平静，唯独沈唯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沈寂怎么样了，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沈唯扯扯顾舟淮的袖子，眼神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们兄妹合伙起来欺负人，她没理由说什么。



可沈寂是她哥。



沈唯做不到心肠冷硬，不管不顾。



顾舟淮看着沈唯担忧的眼神，虽然她没说，可他仿佛看懂了她要问什么，握住她的手，对电话那头问。



“顾清妍，你把他打的有多严重才会让他住院？内伤还是只是外伤？”



姑且都有吧。



顾清妍一点儿也不心疼，她只心疼她曾经在她腹中短暂待了一阵子的宝宝，还那么小，还没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顾清妍到现在为止，关于这个宝宝，内心都没完全释怀，她语气比刚才冷淡，“你放心，死不了。估计过几天就能住院，能活蹦乱跳去公司。”



顾舟淮心里有了数，能过几天好，就说明不算很严重。



“但是，他的车挺严重的。”



顾清妍慢悠悠的补充一句。



报废了。



沈寂那辆车还挺贵的，维修费更贵。



顾清妍得到只是报复的愉悦感，并不会觉得可惜，反正不是她的钱。



顾舟淮不关心沈寂的车，眼睛落在沈唯的脸上，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为什么忽然撞他，还打他？他又惹你了？”



电话里，顾清妍沉默一阵子。



很久，久到顾舟淮以为电话挂了时，才听到顾清妍说，“哥，你知道今天什么时候吗？我说的是农历。”



顾舟淮不知道，特意看了一下手机。



而后，黑眸一眯。



已经明白了什么。



农历的今天，是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小生命，无声离开的日子。



顾清妍冷淡笑一下，“哥，你懂了吗？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吧。”



顾舟淮懂了，他什么都不想说。



把电话挂了。



沈唯安静乖巧的坐着，等着顾舟淮告诉她，结果顾舟淮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但是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