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株合还是有些顾虑,当官这些年,他看见什么都忍不住想要怀疑一番。路上发现一文钱,都要想一想,是不是有人给他下套。
这件事太过重大,他倒是不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妹妹,会欺骗自己。而是担心,这些都是有心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孙株合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夫人,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人嫉妒妙青受宠,故意设下的圈套?”
赵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没有皇帝的命,偏偏得了皇帝的病。疑心这样深重,累不累?
不过妙青说了,男人至死是少年,该哄着的时候还是要哄着,几句软话能解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赵氏说道,“老爷说得也对,这事儿虽然概率不大,但也不能不防。只不过咱们远在苏州,对宫里的事情鞭长莫及,除了那些身外之物,更多的就只能看妙青自己。”
“不瞒老爷,在京中的那几个月,妾身虽然身处后宅,但也听到不少年大将军,和华妃娘娘的事情。”
“华妃娘娘威压后宫,比之皇后更盛气凌人。年大将军飞扬跋扈,朝野之中也诸多怨言。”
“为将来打算,是该想想如何明哲保身。”
孙株合叹了口气,“你说的我明白,可我处在这个位置,稍有要和年大将军生分的意思,便后患无穷。”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办啊!”
织造一职是一等一的肥缺,他就是年羹尧的钱袋子,每年那么多的银钱送到年大将军府,年大将军怎么肯轻易放过他。
赵氏走到孙株合背后,替他捏起了肩,咬牙说道,“老爷,若是你不在这个位置,于年大将军也就可有可无。”
“只要能从漩涡中心出来,再慢慢脱身,即便有朝一日。真如今日预料一般,便是受牵连也有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年攒下的家业,几辈子都花不完,犯不上再提着脑袋办事。”
孙株合有些意动,想要撤退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机会。之前做的账目,还可以再美化修饰一番,务必得让人找不到把柄才好。
被赵氏念叨从小就聪明的孙妙青,这会儿正穿着一身骑装,陪大胖橘练习射箭。
她这苦命的手,每天比着时辰磨墨还不算,磨完还要练箭,练完回了寝宫,还要点着灯笼熬夜刺绣。
这些天下来,手上不仅被针扎了上百次,还被弓箭磨红了好大一块。日日都要包着药膏入睡,不然第二天一早,就疼得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大胖橘怎么突然每隔一天,就要练习一个时辰的骑射,还非要我作陪。】
【明明隔三差五的就翻眉姐姐牌子,怎么不让她来陪着。】
【我这些天,可是遭了大罪了。以前怎么没人告诉我,做嫔妃还是个体力活。】
大胖橘那弓,是越拉越精神,听到孙妙青这番敢怒不敢言,他心里真是舒坦不少。
瞄准靶子,手里的弓被拉成满月状,右手手指一松,箭矢像一道闪电疾驰而去,正中靶心。
“这些年骑射上松懈了不少,没成想还能有当年的准头。”
苏培盛笑呵呵的说道,“皇上的骑射功夫一如往昔,尤其是这箭术,就算是军中的将领,也是少人能及的。”
孙妙青见旁边两人有说有笑,艰难的拉开自己的小弓,随后颤颤巍巍的举着弓箭,瞄准十步以外的靶子。
谁知手指一松,箭射出去以后,擦着靶子的左边落到了不远处。听见大胖橘那嚣张的笑声,孙妙青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大胖橘是百步穿杨,箭箭都不落空,十支箭里头有一半都能正中靶心。
不像她,十步穿杨十支箭里头,有一半能射在靶子上,都是运气好。
眼见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声,半点都不曾收敛,孙妙青恼怒道,“有这么好笑吗?皇上让嫔妾陪您射箭,就是想看嫔妾笑话?”
大胖橘安慰道,“你不是将门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