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裴阙特意多打量了安芷几眼。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安芷发现裴阙一直盯着自个看,笑着问。
裴阙把翠丝支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安芷,“近来我忙于公务,有些忽略夫人了。等过几日我休沐的时候,咱们一块儿去春风楼吃席吧?”
“你公务繁忙,没什么忽略不忽略的。去春风楼可以,正好悦儿想吃那里的点心,不过就咱们自个儿去吧,不请其他人了。”安芷道。
裴阙正有此意,“听闻春风楼最近新推出了几道菜,届时咱们都尝尝。”
春风楼现在还是京都最热闹的酒楼,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请客都会上春风楼请厨子。不过裴家这种大家族又不用,因为裴家的厨子不比春风楼的差,就是去春风楼吃个新鲜。
安芷手里摆弄着针线,一边道,“这次科考,二房和三房的哥儿都没中举,二嫂写信来,意思是想让你帮坤哥儿换去青山书院。”
“二哥死后,二嫂是瞬间没了声音,如今一心期盼着儿子们能有出息,倒是比以前收敛不少。”裴阙是家主,虽不喜二嫂的为人,可如今二房落魄了,他也得帮忙抬一下,“好在坤哥儿的学问还不错,今年没中,总有一日会中的。你明儿让人去把坤哥儿喊家中来,我亲自和他说。至于三房那里,三哥是个有成算的,而且他家儿子还小,不用着急。”
安芷点头说好,“二嫂会急,也是想着坤哥儿有个功名好说婚事,不然现在二哥不在,难免要把门第放低了找。说到底,二嫂还是个有心气的。”
之前没分家时,裴家四房同住这个大院。就算宅院大,可到底有四房人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明里暗里的争斗有不少。
后来分家了,加上大房二房相继没了人,反而比以前关系更好一点。
“二嫂心里肯定还是想扬眉吐气的。”裴阙叹了一句,定定地看着安芷,“夫人有没有觉得,咱们府里太冷清了一点?”
“冷清吗?”安芷觉得是有点,但也还好。
“我觉得家里就悦儿一个孩子,府里都不热闹了。”说这话时,裴阙已经坐到安芷身边,靠向安芷,“夫人,你好香啊。”
明明裴阙只是感叹一句,安芷却瞬间红了脸。
这一晚,安芷不懂裴阙为何突然兴致大涨,拉着她来来回回好几次。
等次日安芷醒来的时候,外头天都大亮了,她坐着时,感觉骨头都要散架。
春兰递了热面巾来,“姑爷一早儿就出去了,奴婢也按您的吩咐,派人去给坤哥儿送口信。”
“坤哥儿是二房嫡长子,你让厨房多准备几道菜,别怠慢了人家。”安芷擦了擦脸,才有了点精神,不过还是困,心里想着余姚送的补药可不敢给裴阙吃了,不然她真受不了。
春兰说了是,扶着主子去梳妆,“今儿一早,奴婢收到福生送来的信,他说已经安定下来了。不过信纸上都梦见看到土灰,想来他要受苦了。”
“你是真记挂着他。”安芷笑道,“福生刚去矿山,还是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小矿山,自然会很艰难。春兰啊,我这里其实有翠丝几个也够,你要真记挂他,就去南方找福生吧,我是跟你说认真的。”
春兰没去过矿山,但被人牙子带来京都的途中,曾听人牙子说过,矿山里的人命不值钱,干了半辈子,一身的病,就是人牙子都不买。
说记挂肯定是真的,但特意从京都去一趟,有点太刻意了。
“还是不了,奴婢要真去了,有嘴也说不清了。”春兰道,“人不去,但可以送东西去。”正好快要过年了,春兰特意准备了好些东西。
“随你,不过你哪天真想去了,记得和我说,我给你安排人。”说完,安芷也梳妆打扮好了。
又过了两日,马上就要到裴阙休沐时,从宫里回来的马车不小心翻了,裴阙当时喝了点酒,人虽没什么事,却扭了脚,春风楼是去不了了,只能让小厮去春风楼买回来吃。
在裴阙修养的两日里,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向正直刚正的成国公,被翻出一个陈年旧案,说是二十年前成国公门下的一个学子犯了案,却被成国公给掩盖了。
而翻出这个旧案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