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从老爷子的院子出来时,天还没有大亮。
连日来的下雪和阴天,已经许久没瞧见阳光了。
“福生,你待会先去钱家一趟,帮我送点东西过去。”裴阙继续往前道。
钱家的兵力不如裴家,可钱家所在的区域更富庶,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家。
而且钱家有了回京都的打算,裴阙可不信仅仅是想留个种的原因,眼下的时局里,皇上不亲政,权力都把持在他们这些世家的手中。
只有有权在手,行事便会顺遂许多。
钱家在西部盘踞多年,一直不上不下,到了这会,有点野心也正常。
就是不知道钱家想要爬多高。说实话,裴阙对钱家,并不如对白家一样放心。
钱家有了更多的欲望,就容易心生不满。但还是要看具体如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云盛兴一样不懂知足。
主仆两个出了裴家的大门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藏在角落里的人悄悄隐去身影。一直到出了城门,又去了行宫。
……
行宫,太后已经起来了。
她身边是个新提拔上来的公公,叫进喜,模样也很清秀,二十左右的年纪,笑起来时的酒窝很是可爱。
“有福那里怎么样了,严重吗?”太后正对着铜镜比对着首饰,拿了一串红宝石珠花,觉得太过娇俏,有点不适合,可又舍不得放下。
进喜躬着身子站在一旁,声音如同他的模样一样,如泉水叮咚般好听,“回老佛爷,副总管的胳膊破了好大一块,御医说得养一个月以上。”
进喜一副很惋惜的口吻,“真是运气不好,偏偏会在那个时候被断了的树枝砸到。”
太后也觉得有些可惜,虽说进喜的模样好,但太柔媚了一点,不如有福好看,“他的脸怎么样了,能好吗?”
养伤一个月是小事,毕竟太后跟前不差伺候的人,只要能养好,就还有回来的机会。
“怕是不能够了。”进喜惆怅道,“伤了好几块,最大的有奴才半块手掌大,即使好了,也一定会留疤。”
“那就让他安心养伤吧,哀家这里的事情,有你就行了。”太后梳妆完,起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外头有太监进来,说容公公回来了。
这容公公就是之前盯着裴府的人,进屋后,先跪下行礼,再道,“老佛爷,奴才盯了一宿,裴家没有任何异样,裴大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太后不信,“我们的人呢?一个都没联系上吗?”
容公公摇头,“据探子的回话,说只有两道巨石滚落的痕迹,其他什么都没找到。”
有痕迹,说明发生过冲突。
可既然冲突起来了,总该找到尸体,或者裴阙应该闹起来。
但眼下这会,却什么事都没有。
太后有些慌了。
容公公见太后没有继续问,料想太后是在想怎么回事,小心道,“或许裴大人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打算今儿上朝说?”
听此,太后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就再等等吧。”
可等到正午,早朝结束了,太后的探子回来后,说裴阙好像当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就让太后猜不出裴阙的想法,坐不住了。
肯定是有了什么事,可到底什么事呢?
太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却没得纾解,看着进喜端着茶进来笑眯眯的样子,她就觉得心烦。
“都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太后吼完后,又叫住进喜,“去云家一趟,把哀家的大哥喊来。”
进喜刚在太后跟前当差,以前虽然也是常伴太后,可什么事都有有福挡着,他这会才发现总管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等进喜走后,太后揉着太阳穴,心烦得想砸东西。
不过等云兴邦来的时候,给太后带来了消息,说裴阙其实是想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