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那会,安芷的人打了陶蔚然,这是许多人都看到的事。
两人起了冲突,而没过多久,陶蔚然就遇到袭击,安芷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这事不是安芷做的。
她虽讨厌陶蔚然,但绝不会让人把陶蔚然打到濒死。如果让她动手,一定是用别人都不知道的手段。
可陶蔚然就这么被袭击了,还是在和她争吵后。
府衙的人就在院子里等着,冰露怕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福生比较镇定一点,安芷没做过这事,所以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她交代福生道,“你去找姑爷,说明今儿在水云间发生的事,这会天快黑了,要快一点。”
再转头看冰露,“你就在家中带着,让临风跟我去县衙就行。”
冰露哭着摇头,但安芷看她紧张成这样,更不敢带冰露去县衙。
按照流程,这会只是让她去衙门回话,她是朝廷命妇,县衙的人不能对她用刑。
可让安芷没想到的是,等她到了衙门后,那京兆尹袁志却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几锭银子,而那荷包正是冰露随身戴着的。
堂已经升起来了,安芷站在中央,临风跪在边上。
袁志冷着脸道,“裴安氏,今儿正午,你和陶蔚然是不是在水云间发生口角?”
安芷点头说是。
袁志继续追问,“所以你怀恨在心,指使你的人去打伤了陶蔚然吧!”
“不是。”安芷很镇定地道。
“休要狡辩,你都说了和陶蔚然有怨,这荷包也是你的,当时水云间的人也可以作证。人证物证具在,你从何狡辩!”袁志大拍案几,“京都里的人都知道陶蔚然在骚扰你,你会怀恨在心并不奇怪。裴安氏,本官劝你如实招来,还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安芷定定地看着袁志,从最开始时,袁志的口吻就是她有罪。联想到袁志是云盛兴的人,安芷大概有了方向。
“敢问大人,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要杀了对方吗?”安芷反驳道,“那外头说你为官不仁,收受贿赂的人那么多,怎么不见他们一起来杀你?”
袁志语噎,一口怒气涌上心口,刚想说大胆,又被安芷抢先一步。
安芷拔高音量道,“而且在水云间的时候,人来人往那么多,荷包被人偷走是很正常的事。再问大人,你可抓到打伤陶蔚然的罪犯,那罪犯有亲口招供是我收买的他吗?再说了,据我所知,陶蔚然身手了得,身边也一直带着高手,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怎么能把他打到濒死?”
连着几个问题,安芷把袁志问到头晕。
外头的太阳只剩薄薄的最后一点光晕,安芷回头看了眼,她是裴家主母,就算最后证实伤害陶蔚然的另有其人,今儿个也不能被袁志收押,不然往后得被人拿捏说事。
“不管你怎么说,那你也不能证明,那荷包不是你给的,而是被人偷去。”袁志冷静一点后道,“光凭这一点,你就有最大的嫌疑!”
“非也。”安芷走上前,瞅着荷包道,“大人请仔细看,这荷包的带子有明显的割面,如果是我拿荷包收买人,直接把荷包递给对方就行。而这个割面,是市井小偷的惯用手法,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会用铁片把带子割断。这便可以证明,荷包不是我给凶手的。”
说到这里,安芷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去看袁志,“既然荷包不是我给凶手的,却又遗失在案发现场,大人连这么明白的嫁祸都看不出来,还是说大人懂,但就是想把这个罪名加在我的头上呢?”
“大胆!”袁志发现他的思维被安芷带偏了,大吼一声,“裴安氏,本官原本看你是命妇,所以才不对你用刑,但你冥顽不灵,还敢污蔑本官,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来人,先打裴安氏二十板子,看她还嘴不嘴硬!”
“你敢!”
这声质疑,是外头庭院传来的。
众人齐齐往庭院看去,裴阙一身官服,正急步走来。
袁志看到裴阙的瞬间,干咽下口水,等他回过神时,裴阙已经站在安芷的边上,“裴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