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己听话地起身,很快便找到任进说的那个信封,出来坐回他身旁把信封递给他。
任进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扔到任亚勇面前的茶几上,“你说爷爷的房子是留给你的,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不过你不记得没关系,这里白纸黑字还写着呢。”说着他抬了抬下巴,让任亚勇看着桌上的纸。
然而任亚勇看也不看,抓起那张纸像被点着的鞭炮一样,整个人跳起来,两张手抓着纸用力撕。
任进淡定地看着,等他撕完了及时又给他递一张,“没事,我复印了十几份,你慢慢撕。”
任亚勇气得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这个不孝子!这纸不算数!我不认!”
任进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你自己写的,你说不算数就不算数?想不认就不认?”
当年爷爷病重,任进高中没毕业出来打工,学历低没文化,只能在工地干点廉价的体力活,赚不了几个钱。
他自己怎么苦怎么难都没找过任亚勇,但是爷爷治病急需要钱,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上门找任亚勇,想让他出钱给爷爷治病。还记得当时任亚勇在家门口见到他的表情,有诧异、为难、尴尬、不悦、无措,唯独没有喜悦。
一开始任亚勇也去医院看过几次爷爷,钱也给过,但是很快递减式地,从开始的几千几百,最后任进上门要钱,任亚勇塞了两百百块钱就想让他离开。
任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两百块钱,"两百块爷爷一天的住院费都不够。"
任亚勇皱起眉,“你上周才刚来拿了1000块,住个院用得了那么多钱吗?”
爷爷生病,任亚勇借口上班没有来照顾一天,他当然不知道爷爷住院一天要花费多少钱。
“要不你亲自去医院交费,我把爷爷的住院信息发给你。”任进直接说。
然而他刚说完,赵娟就在屋里嚷嚷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来要钱,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赚钱吗?这也不知道花在谁的身上了。”
任进顿时脸都红了,本来他每次来找任亚勇要钱就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羞耻,因为不想被他和赵娟看扁,不想向他们低头。
此刻赵娟的话让羞辱感加倍,他捏紧那两百块差点把钱捏烂了,他想调头就走,但是想到病床上的爷爷,他低声向任亚勇解释道,“钱都给爷爷看病了,我一分钱没花。”
赵娟已经走到任亚勇身后,一脸鄙视地瞧着任进,“没花那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没了,从小就辍学打架没教养的人,说的话谁信。”
任进咬紧牙狠狠地忍,他没理赵娟静静看着任亚勇,想看看他会说什么,然而任亚勇嘴唇嗫嚅着,最后竟朝他甩甩手,“你先走吧,改天再说。”
那打发要饭的样子,任进憋在心里的那股气突然泄了,松开咬紧的后槽牙,噗嗤一声笑了。
他嘲讽地看着任亚勇点点头,“对啊,我是没教养,我这不是有娘生没爹教吗?”
任亚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用力推了任进一把,“赶紧走,别要不到钱就在这里发疯!”接着门啪地一声关上。
爷爷知道后躺在病床上生气地给任爸爸打电话,说他如果不给钱,老房子他就立遗嘱给任进,他一把沙子也得不到。
那时候老家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发展的农村,老房子虽然占地面积大,但是也只是一个平房,没有人看得上,对已经生活在城市的任亚勇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
听了爷爷这么一说,任亚勇也不等爷爷立遗嘱,他自己写了一张纸,亲笔写下放弃老家所有东西,从房子到土地他都不要,目的就是让任进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要钱。
后来爷爷住院看病的钱是任进他找工地老板借的,那钱他在工地没有工资干了一年才还清。而爷爷出院回家后立即去村委会,就把老家所有的土地房子都转到任进名下。
现在任进给任亚勇看到那张纸,正是任亚勇当年亲手写下的那份放弃协议。
任亚勇也不管,“我是你爷爷唯一的儿子,亲戚乡里都说了房子和土地应该由我继承,我这个老子还没死呢,怎么可能给你这个孙子,所以这份协议不算。”
“对啊,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