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涂的了,偶尔还能想起来小五子是谁。
马车上,老太太屁股底下铺着狼皮褥子,身上披着件大皮袄,小哑巴给她用火柴点燃了烟袋锅。老太太抽了一口,呛得咳嗽了两声说:“这什么破烟?咋这么冲呢?差点顶我个跟头。”
然后又抬头跟坐在车辕上的小五子说:“咱们这是上哪儿去啊?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小五子回头说:“您又忘了我是谁了,我把您接城里去享福,从今往后再也不用要饭了。”
老太太又抽了一口烟说:“老头子死了,我的钱都让胡子抢了,不要饭,我吃啥呀?”
小五子这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上街要饭,他就说以老太太的手艺怎么的手上也得有些过河钱啊,怎么就落得个当街乞讨的地步了呢?
小五子把骑马的小道士叫了过来,问他身上有钱吗?
他知道这小子有钱,这几年攒了不少钱了,不过都是人家光明正大的赚来的,打仗缴获从来都是如数上交的。
小道士从怀里掏出一把钞票来,这个时候,满洲国的钞票还在市面上流通呢,只不过开始毛了,不值几个钱了。
小五子一把抓了过来,跟他说:“这钱算我借的,回去还你袁大头总行了吧?”
小道士说:“你当哥的说话得算数,不能忽悠我。”
小五子将这一把钞票都捧给老康太太,老太太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就认识钱。
见到钱立刻就有了笑模样,接过钱说:“你是谁家孩子?咋对我这么好?要不,我给你说个媳妇吧?”
她这一句话引来了小五子周围人的一阵哄堂大笑,却也让小五子有点想老婆孩子了,全都想。
松花江下游的哈尔滨,白雪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匆匆的喝了一口水,再次消毒进入手术室,还得干,伤员很多,医生不够用,一个比一个忙。
白雪很聪明,这些年就一直在工作中学习,他虽然专业学的是护士,可现在完全当主刀的外科医生用了。
没办法,谁让医生奇缺呢?
又推进来一个伤员,这个有些特殊,他是伤口还没长好呢就偷偷溜出去将伤口又挣开了。
白雪将那人肚子上的伤口又仔细地缝合后,转头看见了那张年轻的脸,白雪吃了一惊。
那竟是小胡来,这小子不是去苏联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另外他过了年虚岁才十七,他怎么就上战场了呢。
这小子打了麻药,昏迷着呢,白雪也就不动声色地完成手术让护士推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