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山多水少,一路难行,但因为姜卿意知道越修离就在身边,倒也不过分焦急,一路游山玩水,从入夏走到秋初,总算是到了大梁的国都。
大梁是比大晋拥有更大的国土,更彪悍的兵马,就连国都的风格,都更粗犷,不似大晋秀美温婉。
路上人流如织,姜卿意的马车在国都外就得缴纳一定的入城金才能进去。
“小姐,这里进国都,没有国都的身份,这队伍起码得排到明日去。”
常贵打听了过来道。
谢景看了眼老长老长的队伍,牙酸的啧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见百姓进国都,不但要交银子,还得在外头挨一夜冻的。”
前头有挑货的老汉闻言,哈哈笑了声,“如今天气暖和,倒还好,赶上寒冬腊月,那才是难捱啊。”
“朝廷不管吗?”
“管啊。”
老汉脸上浮现敬仰之色,“国师会让道长来为我们讲道,陛下更会劝诫百姓暂时不要入城,以免百姓活活冻死。”
“那你们还进城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计呀。”
后头的一位威武的大汉接了话,顺势亮了亮身上的肌肉,“不赶在大雪封路前,多攒些银钱和粮食,这大冬天怎么过?”
“咱们住国都附近的还好,不在国都附近的,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哦。”
老汉呵呵说着。
看他们的神色,对朝廷半点抱怨也没有。
姜卿意沉默了,一路走来,大梁百姓处境艰难,也不是说他们不事生产
,但大梁山多水少,每年都有大灾,用越修离的话来说,便是这大梁皇帝和国师,除了用教义控制百姓,以及到处打仗掠夺小国资源,根本没想过解决大梁百姓的问题。
譬如山地不好种粮食,朝廷也可以去找寻适宜在山上种植、养殖的作物或牲畜。
年年都有水灾旱灾,蝗灾虫灾,那边想办法去治理,去解决。
而不是遇上灾年,便来一场盛大的祭天祈福。
再不然,就是如这老汉说的一样,冬天百姓要冻死了,大梁皇帝的仁慈,便是来劝他们回去以免冻死,丝毫不管他们回去是不是要饿死。
而百姓还深深感激着他。
“大梁的扶尘国师,的确有些本事。”
越修离讽刺一声。
姜卿意早已经习惯他魂魄离体后谁都刺一句的风格,跟一侧桑榆道,“我记得我们有大梁国都内的身份。”
谢景,“有吗?”
桑榆想起当初跟随大梁使团去大晋、却一心想着砍了国舅魏令脑袋的骆信,从包袱底下翻出了骆信的赠礼——骆家旁支小姐的身份,以及一张房契。
“常贵,拿去前头吧。”
姜卿意几人离队,很快通过了身份检查,被放入城。
穿过黑色巍峨的城墙,进入里面,才更深的感觉这里头建筑的粗野,犹如一只张着深渊巨口的猛兽,随时要将进来的人吞噬。
街上行人摩肩擦踵,俱是行色匆匆,神色防备,骆信给的地址还是常贵花了十个铜板才问
出来的路。
“不应该呀,大梁不是信教么,怎么这么冷漠。”
“我也觉得奇怪。”
“先去安置,一会儿出来转转,总能知道的。”
姜卿意想到大梁都城内还有熟人,唇角弯了弯,先离开了。
本以为骆信只是客套一番,留的房契不会太好,到了才见是处十分雅致的小院,虽然不大,四四方方几间厢房,却门亭廊桥,样样俱全。
正好主屋被一小片池塘和竹子掩映隔开,众人一致给了姜卿意住。
桑榆选了不远处的二层小楼。
谢景和常贵便各挑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