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怎么来了?”
语气温柔缱绻,“更深露重,你不是夜里总睡不好吗?”
“臣妾不见了皇上,心中不安。”
容妃看向不远处国舅的尸体,指甲死死掐入掌心,阴沉看向苏白染,“皇上,国舅怎么了?”
皇帝像是失忆了,还是一旁太监提醒,才复述了一遍,不过心底却有些疑惑,“国舅为何如此,朕真是想不明白。”
他叹息一声,当场撤销了自己流放抄家的决定,只说伍康已死,不再追究,便带着容妃回宫了。
临走前,容妃深深看了眼苏白染,才随之离去。
“就差一点!”
谢景有些不甘心的说。
“你该庆幸还好我的蛊虫有用,还有伍康失了分寸,让这行刺圣上之事看起来像真的。”
姜卿意道,“否则苏家这下可就真的完了。”
要不是伍康的罪洗无可洗,千真万确,被容妃控制的皇帝一定能做出把苏白染关进大牢的决定!
“先回去吧。”
苏白染今夜像是打了一场仗,心情异常复杂。
既为自己的一味忠心而生出疑惑,也为伍康之死和苏檀的遭遇而大起大落。
姜卿意看了眼抽噎着愤恨盯着她们的伍康家眷,挑了下眉,带人回府。
姜卿意为苏檀把了脉,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加上手脚时常被打断或者脱臼,她整个人即便回来,也要持续不断的喝药针灸半年以上,才有可能勉强能下地走路。
但值得庆幸的是,苏檀是个很坚韧
的人,从未想过寻死。
“其实也想过。”
床上,被下人清理干净放在柔软被窝的苏檀嘶哑着几乎分辨不出的声音,慢慢的跟姜卿意说,“刚开始每日都寻死,后来折磨的狠了,反而开始想活。”
“他越要让我凄凄惨惨的死去,我越要活下来,看他先我一步死去。”
所有的恨和怨都磋磨在心里,一日又一日,但渐渐地,她学会了开解自己。
她要活着。
她怀着奢望,要看伍康被报复、被折磨的那一天。
她要重新回到阳光下,好好活下去,气也气死伍康!
“看来一剑杀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可若不是这样,容妃一来,他肯定丝不成了。”
“那倒是。”
姜卿意与她聊了许久,见她神色如常,便让她休息,先出去了。
却不知她一走,苏檀的眼泪就出来了,她死死咬着唇,任凭鲜血倒灌进嘴里,颤栗着将自己缩到被子里,以近乎折磨的方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得救了,苏家还有人在。
为了苏家,为了不让他们再为自己担心,也为了她那受牵连而死的夫君,她必须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拿容妃他们的血,去祭奠!
“怎么样?”
姜卿意刚出房间,苏白染就过来了。
他一夜未眠,下巴都冒气了浅浅的胡渣。
“她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说。”
姜卿意轻叹,“有的脓疮越捂越烂,也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说不准能自己康复。我想,
小姑姑或许是后者,我们逼她挑破了,她反而要痛不欲生。”
苏白染沉默着点点头,想起曾经的苏檀,那真是一个耀眼的女子。
有才华,又温柔。
“其实小姑姑与伍康曾有过一段孽缘。”
“嗯?”
“容妃还不是容妃之前,伍康只是市井一个杂耍的,有一次小姑姑出去上香,恰好碰见伍康冲撞了一群大梁来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