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修离笑容愈发深了些。
一行人收拾好,准备下楼。
刚跨出门槛,就听西舟嘀咕,“这蓝先生,这么快就跟侯夫人走一块去了,不是说好了尽量避开的么。”
姜卿意抬头看去,蓝溯正扶白慎娘上船,她正想替蓝溯辩解几句,忽然寒风乍起,数支利箭划破长空,直奔白慎娘而来!
若是直奔蓝溯,以他的机变,或许还能躲开一些。
但白慎娘像是吓傻了,死死攥着蓝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蓝溯心下着急,扔下手里的东西便挡在了她身前。
噗呲、噗呲——!
只眨眼的时间,那些利箭便刺进了他身体各处,鲜血从他的脖颈蜿蜒而下,衣襟上像是又烟花绽放,一点点晕染张开。
而最致命的那一根,在他的心脏!
尽管利箭飞出的那一瞬间,越修离已经跃身而去。
可太快了,时机也卡得太巧了。
蓝溯中箭,白慎娘吓得回头,恰好将距离甲板只有一步之遥的蓝溯撞了下去,噗通栽进了水中。
水流湍急,只眨眼的功夫,蓝溯整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救人!”
越修离呵斥。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扑通扑通往水里跳。
但这样又急
又深的水,他们根本游不了两下就得爬上岸,否则就只能被水冲走,哪里还谈得上下去找人呢?
西舟已经迅速安排人戒备,并怕出去捉拿放箭的刺客,没多久,那些刺客就被抓回来了大半,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县主,先上船吧。”
不知过了多久,有侍女过来抚着她。
越修离很忙,浑身充斥着冷厉的杀意,就连白慎娘几次说不舒服想去找大夫,都被他直接忽视了。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的,箭支是冲着她去的,但凡蓝溯狠心不去搭救,今儿死的就是她。
她吓坏了,面如死灰,茶饭不思,仿佛很是自责。
可姜卿意却无法原谅她,蓝溯才费尽心机跟婉如和好,还精挑细选了好些礼物要回去给婉如一个惊喜,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县主,越世子过来,想请您过去看看侯夫人,说她好像高烧了。”
“发烧了就找人煎药,我不得空。”
“可是……”
下人为难道,“侯夫人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舅母,是武安侯府唯一的主人了,皇上刚为武安侯平反,难道就要让侯夫人死在太子殿下的船上吗?”
那世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太子并不是要给武安侯报仇,而是要借武安侯旧案起事,所以干脆全杀光了一个不留?
姜卿意想到晚膳时见过的越修离,他不停的安排着救援、戒备、内查,既要搜救蓝溯,又要确保京城这些蠢蠢欲
动的老狐狸不会钻空子找事,就连挚友生死不知的沉痛也必须被按在不为所动的假面之下,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姜卿意轻轻呼出一口,“那就去看看。”
姜卿意来到白慎娘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蜡烛,随着船只摇曳,火光轻动。
越弘深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打断,“越世子,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侯夫人聊聊。”
“哦。”
越弘深乖乖的就往外走,叫白慎娘攒了好大一口恶气。
“那是我的儿子,栖霞县主还没有权利指使。”
反正没有外人,白慎娘也不跟她客气了。
谁知姜卿意更加不客气,她端起一旁冷了的茶杯,一杯子泼在白慎娘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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