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半途撞见官兵,连忙折返了回来。
“国公爷,大理寺来人了!”
“今日还是元宵,官府怎么就来了人。”
姜老夫人高声道,“我国公府乃是世袭罔替的公爵,是先帝也欣赏的世家,我们犯的又不是谋逆的死罪,就是圣上也不会在元宵就来国公府拿人,我看今日谁敢在这里放肆!”
姜卿意看着仍在护着儿子的姜老夫人,唇瓣轻轻讽刺弯起。
“微臣大理寺少卿见过镇国公。”
大理寺的人客气的朝姜卿意也拱拱手,才拿出一封信来,“今天一早,大理寺接到一封告密信,信中阐明,镇国公府一直在收买收押流放卢家人的官兵,转移卢家本该充公的财产,甚至算计了不肯配合的京兆府主簿,导致其辞官自尽。”
“此事性质极其恶劣,下官已经禀明圣上,圣上下旨,即刻将主谋收监!”
“胡说八道,谁敢告密……”
“是、是奴婢。”
姜老夫人身后的一个婆子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奴婢每日惶惶,食不下咽,为了能安良心,这才去大理寺告密。”
姜老夫人怔忪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回过神来,只下意识道,“一个下人的话也不能信……”
“还有奴婢也可以作证。”
又一个婆子走了出来。
紧接着,大理寺也拿出了卢家人的供词,供词里说要营救他们的人,一直都是姜老夫人。
“淮儿,此事怎会如此?”
“母亲。”姜淮道,“您
就先去大理寺吧,大理寺由太子掌管,公正廉明,只要查清不是你所为,绝不会胡乱判罪的。”
是啊,只要她澄清是姜淮去做的,自然就清白了。
可她能这么说吗?
她不能,那是她唯一的亲儿子啊,即便他对卢家人的死活不管不顾,即便他心狠的将亲妹妹也轰了出去,还将她这个母亲赶到寺庙别院居住,她也狠不下心,毁了她唯一的儿子啊!
姜老夫人紧闭着苍白的嘴唇,看了看姜淮。
姜淮却挪开了目光。
最终,姜老夫人被大理寺的人,在热闹团圆的十五元宵,带上了去往大理寺监牢的马车。
天色早已黑透了。
外面的爆竹声也渐渐停歇,赏了一夜花灯的百姓也都呵呵乐乐回家去,准备好好睡一觉缓一缓今日的疲惫了。
寒风卷起还未扫净的枯叶。
姜淮转过身,嘶哑着声音,“卿意,来陪爹爹用晚膳。”
姜卿意知道,再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一定也会难过,毕竟亲手把母亲送进了大牢啊!
可那又关她什么事呢?
“爹爹恕罪,明日一早女儿就要陪伴太后去三清山,怕睡迟了会叫太后怪罪。”
“也是,是爹爹糊涂了,那你今晚就在汀兰苑歇下,里面的东西每日都有人打扫……”
“可别院距离城门口更近。”
姜卿意轻眨着眼,看向姜淮,“爹爹是想要有人陪你说说话吗?不如请卢姨娘或者承泽来吧。”
提到卢姨娘母子,姜淮更厌烦。
“罢了,你回去……”
“是,女儿告退。”姜卿意走时,还不忘贴心道,“饭菜都凉了,爹爹吃之前,先叫厨房热热,别吃坏了身子。”
说罢,绝情的走了。
姜淮一个人面对这一桌子的菜,耳畔是门外的下人们商议着元宵节他们攒了几个大钱,给老家的媳妇孩子都买了新的胭脂和糖葫芦。
仆妇们也笑着小声说起家里的孙子孙女多么淘气,还欢喜的说夜里国公府的花灯撤了,要跟管家要一盏回去给小孙孙玩儿。
姜淮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到了含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