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贱人,我打死你!”
“我说够了,都给我住手!”
姜淮大声呵斥,“谁再吵,谁就给我滚出镇国公府!”
听到这一句,抚南王妃才终于停住手,抚南王的休书已经送来了,姜氏一族也将她逐出族谱,若再被赶出家门,她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抚南王妃安静下来,姜玉惜便柔柔哭着过来了,“爹爹,姑姑真的误会玉惜了,玉惜怎么可能……”
“你回自己的院子,没我的吩咐,不许再踏出院门一步。”
“爹爹?”
姜玉惜震惊,爹爹居然要禁她的足。
姜淮神色更加复杂,“你搬回你原来住的地方,不许再以嫡女自居,吃穿用度也与庶女一样,你的婚事,我会尽早去与晋王相谈,不过正妃之位,你不必再想了。”
这个养女的狠毒,他已经窥见了。
如今武安侯旧案就在眼前,张东山已经下监狱。
且因为她,他今日被当着一众下属的面被剥去印信,脱下官服,顶着整个衙署嘲讽异样的目光和同僚的指指点点,如过街老鼠一般回来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纵容毒蛇生长了。
姜淮甩袖离去,将抓着他衣裳的姜玉惜扯得趔趄摔地也不曾回头。
这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可现在偏偏发生了。
姜玉惜想起出别院前姜卿意的话,“是你!你早知会发生现在的事,你早……”
啪!
宋睢手里的茶盏砸在她脸上,滚烫的茶水洒了
她一脸。
姜玉惜尖叫一声,宋睢才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起来,“你有今日,是你罪有应得!”
“这事不止姜玉惜一个人要担责,还有姜卿意,她为何不救真真,她就是故意看着真真死!”
“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宋睢呵斥。
抚南王妃震惊的看着宋睢,宋睢虽有哀痛,目色却坚定下来,“又蠢又毒的人,就该比别人活得艰难些。母妃你若再揪着卿意表妹不放,我们便断绝母子关系吧。”
抚南王妃面无血色,指着宋睢说不出话。
姜卿意也挑了挑眉。
但宋睢已经不再解释,只回头跟姜卿意温和甚至谦卑道,“卿意妹妹,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可以吗?”
姜卿意戏也看够了,松开撑着下巴的手,“大表哥想清楚了要与我说什么?”
宋睢知道,要跟这样一个智多近妖的表妹做交易,没有十足的诚心是不可能成的。
可再看地上已经香消玉殒的宋真……
“想清楚了。”
“那便请大表哥得空了,来我汀兰苑喝杯茶吧。”
“大哥!”
宋固抓住宋睢的胳膊,但宋睢只让他准备宋真的丧事,便义无反顾的跟着姜卿意走了。
这里离汀兰苑不算远。
宋睢默不作声艰难的挪动双腿的跟在姜卿意身后,中途时不时因为高烧而腿软踉跄,这位看起来长着一颗柔软心肠的表妹却连脚步都不曾停过一下。
“公子,要不还是明日再来吧,您先歇歇,你这腿和胳
膊都还伤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提着灯笼出来接人的常贵冷笑了声,“想必表公子很清楚。”
宋睢的小厮想争几句,被宋睢拦住。
是他理亏。
望着姜卿意红色的裙角无情的绕进院子里,他生出几许自嘲,或许自己在这表妹心里,他还不如常贵这样一个下人重要,今儿就算冷死病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