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又要跟她保持距离,吓得赶紧把脸缩在毛茸茸的斗篷里,便见他稍稍侧身,朝她的方向看来,“到孤身边来,有话问你。”
人群也随之停下来。
姜卿意赶忙提着裙子小跑到他身边,恭恭敬敬的问,“殿下有何吩咐?”
“边走边说。”
“噢。”
谢敏几人识趣的往旁边散开了三步的距离。
青石板的雪又积了一层,红梅探过一溜儿灰瓦的院墙,点缀着颜色,越修离能隐约看到那鲜红,与身边亦步亦趋的鲜红裙摆是一样的姝色。
“婚期已经定下了。”
“殿下不会反悔吧。”姜卿意有点紧张。
“不会。”
越修离路过红梅,嗅到那一缕幽幽消散在空气里的冷香,指尖稍紧,“但姜卿意,你真的了解孤,决意要与孤做夫妻么?”
他从来都不是贤名仁德的太子。
他是偏执的,从地狱而来的修罗,甚至在她之前,他连如何爱一个人都不知道。
“不了解。”
姜卿意回答。
越修离眸光轻黯,阴郁悄无声息的在眸底浓聚,直到少女状似无意的走近,而后牢牢握住了他的手,“但我要与殿下做夫妻的心是坚定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定不负,相思意。
越修离觉得好像有一束光即将落下,落尽他的地狱,要他灰飞烟灭,而他义无反顾的拉开了他地狱的大门,任凭这束光照进来。
姜卿意听着身后靠近的脚步声
,想赶紧把手撤回来,刚缩一下,便被握得紧紧的。
“姜卿意。”
越修离停下脚步,望着她,“记住你今日的话。”
姜卿意觉得自己好像许下了一个很重的承诺,而太子殿下此刻的眸光更像是要为这个承诺刻下深深的烙印一样。
姜卿意轻笑,“我会记住的!”
“殿下。”
谢敏上前,假装没看到宽大袖袍下交握的手,“镇国公府的宋郡主留下一封遗书,在别院上吊自尽了!”
“那遗书内容是不是控诉了谁逼死了她么?”
“是。”谢敏看向姜卿意,“正是栖霞县主。”
姜卿意冷笑,果然如此。
谢敏提议,“此事不如交由大理寺来审查,也免得旁人借机谋害县主。”
“不用如此麻烦。”
“栖霞县主,这并非小事。”谢敏以为姜卿意怕沾上官司,提醒道,“宋真好歹也是一国郡主,郑国抚南王虽然送了休书入京,但若是郑国追究,这便是两国邦交大事。”
“倒也不必这样吓唬县主。”
王御史走过来,捋着胡子,“郑国说起来也只是附属小国罢了,当年的苏将军父子一死,至今也没出来个有能耐的将军,还能耐我大晋的太子妃如何不成?”
几人都看向越修离。
越修离自然不想姜卿意深陷麻烦,但她捏了捏他的掌心。
“殿下,这件事我想自己来解决,可以吗?”
“县主你别……”
“有把握吗?”越修离问。
“有。”
“没有也没关系
。”越修离牵着她的手堂而皇之的朝前走去,“还有孤在。”
听闻此言,众人才终于清晰的意识到,太子殿下这样寡情冷性的人,是真的爱上镇国公府这个乡下接回来的小姐了呀!
一路往前,不多久,就听到了姜玉惜的啜泣声。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上前怜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