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都听说过?”
姜瑛道,“的确是他们家。”
姜卿意正欲再问,姜瑛这快嘴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方渐仁的家底儿倒了出来,“这小子就是会投胎,他爹原本就是咱们州县的知府大人,官居正四品,后来他女婿也升任了,他为了避嫌,就直接隐退归田,跟亲家一起创办了这船帮。”
“说起来,他老亲家还跟卿意妹妹你有点儿关系呢。”
“有关系?”
“可不是么,他亲家家的儿子,叫什么姚良的,不是要娶你那好朋友么,这么弯弯绕绕,你跟这方渐仁也算是八杆子打得着的熟人了。”
姜瑛说完,自己乐去了。
姜卿意脑海里咔哒一声,关于姚家为何能贩卖瘦马入京、又为何在参与了武安侯旧事后能全身而退的线索,全都连上了。
“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我这么说你呀?”
“没有,只是想起没有提前温书,怕一会儿夫子提问我答不出来。”
“不怕,我也……”
叮叮叮——!
夫子站在廊下敲响编钟造型的上课铃,并瞪着慢悠悠过来的她们两。
“这是我我二伯,族长的儿子,凶巴巴的,赶紧走。”
姜瑛抓着姜卿意就要往最后一排溜,结果刚溜过去,就发现方渐仁居然把她的位置占了!
“方贱人你……”
“第一排还有位置,赶紧坐过来!”姜二伯的教鞭往桌上一敲。
姜卿意看欲哭无泪的姜瑛,笑道,“别怕,走吧。”
两人在第一排坐下,旁边就是一身清爽打扮的姜玉惜和四房的堂姐。
姜玉惜礼貌的朝姜卿意打招呼,姜卿意瞥了眼,没搭理。
“卿意姐姐……”
“你没看她那么得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做什么。”四房堂姐轻嗤了声,“小小年纪就尽学了些惺惺作态,不通文墨,粗鄙浅薄,大晋有这样的太子妃真是悲哀。”
姜瑛想呛回去,被姜卿意按住,再吵,姜二伯的鞭子就要落下来了。
因为姜瑛和姜卿意没吭声,姜二伯的鞭子到底是落在四房堂姐桌上,“不想上课就出去站着!”
“明明是她们……”
“出去!”
姜二伯的性子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否则堂堂举人也不至于窝在族中当个先生。
四房堂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恨恨剜了眼姜卿意二人才抱着书出去了!
“上课!”
上午的两堂课是不分男女的,主要教习基础的经史子集,到下午,才会自由选择要上的课程,一对一科考冲刺教学,也有琴棋书画任君选择,反正姜氏族人外加外面进来的学生也有一百多人,绝不可能叫夫子们闲着。
姜卿意本来还认真听着,偏姜瑛在一旁睡得又是打呼又是淌口水,加上昨夜因为连夜给苏白做着救灾物资的安排,她几乎没怎么睡,在姜二伯平缓的几乎没有起伏的声调中,姜卿意也缓缓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直到一声暴喝,“姜卿意,你给我站起来!”
姜卿意
睁开眼,才见姜瑛正站在姜二伯旁边,手心明显挨了几下板子,掌心肿的老高。
“卿意姐姐睡得也太熟了些。”
姜玉惜可怜道,“瑛姐姐叫了你半天都没把你叫醒,可是昨夜睡得不安宁?”
姜卿意瞥她一眼,“我怕有一个伪善恶毒的妹妹,的确寝食难安。”
姜玉惜掌心紧握,呵呵笑道,“那姐姐也不该在上课的时候睡,夫子辛苦教习你却不听,白白耗费夫子一番苦心,也白费了爹爹特意将你送来栽培的心意。”
“夫子讲到哪一章了?”
“你还想说你一边睡一边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