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原本睡了,但在越修离将她抱起时意识就渐渐清醒了。
原来这才是殿下今日这样生气的原因。
范首辅年事已高,长途跋涉去疫区无异于送死!
况且,范首辅对殿下来说,不仅仅是老师、是臣子,更是他黑暗少年时期一路提点教导他的亲人,否则殿下不可能让范稷叫他‘爹爹’。
那不只是愧疚,而是他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而现在,她爹却要送殿下最敬爱的亲人去死!
“与她无关,不必告诉她。”
越修离淡淡回了句,便抱着姜卿意离开了。
他的脚步很稳,一步步带着她上了马车。
雨停了,月光从偶尔飞起的车帘洒进来。
姜卿意回身,拥住了他的腰,偷偷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是熟悉的冷香,很好闻。
“姜卿意,乖一点。”
越修离哑声。
姜卿意睁眼瞧他,“不乖,殿下要如何?”
越修离看着胆大包天的她,捉住她作乱的手,“你说呢?”
月色摇晃。
姜卿意觉得很不公平,他端坐在黑暗里,衣襟不乱,矜雅克制,而她的心却似小鹿乱跳。
“那就等殿下回来再说罢。”
马车一停,姜卿意直接跳下马车,提着裙子跑上台阶,而后回头,隔着车帘与那双凤眼相望,想说一路平安,又怕一语成谶。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静默流淌在空气里,直到看门的婆子拉开大门。
“走吧。”
马车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但姜卿意回了汀兰苑,
却睡不着了。
“叫常贵过来。”
“可这大半夜的,常贵进不来后院……”
“我去办。”
没一会儿,桑榆就把睡眼惺忪胡乱裹着外袍的常贵给提过来了。
常贵见到姜卿意,赶紧清醒过来,“小姐可是有吩咐?”
“姜玉惜和赵嘉禧白日里的事,散播出去。”
既然姜淮闲着,那就给他找点儿事做!
翌日一早,姜玉惜与晋王白日苟合之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赵嘉禧知道瞒不住了,也来不及慢慢计划,借着父皇亲赐的彻查太子遇刺之事的权力,直接判定赵元达勾结刺客谋害太子之罪,包括湖底捞起来的那几块大逆不道的石头,也安在了赵元达一个恰好擅长雕刻的小厮头上。
很快,朝廷判决下来,秋后问斩!
这一判,晋王府与勋王府便彻底撕破了脸,姜淮自然而然也成了晋王‘帮凶’。
一时间,各类打压报复层出不穷,姜淮这几日早出晚归,回来都是精疲力竭,焰娘几次传来消息,说姜淮时常半夜会惊醒,就怕一道圣旨下来,叫他抄家灭门。
“国公爷怎么会吓成这样?”
“自然是心虚了。”
姜卿意看到石板路对面走来的人,站定浅笑,“姨娘也解了禁足许久了,怎么这么不巧我都不曾碰见姨娘?”
自然是因为卢姨娘在刻意躲着她!
“妾身份卑贱,本不该多出现在未来的太子妃跟前的。”
“姨娘怎么如此妄自菲薄,起码姨娘身上有很
多优点是我要学习的。”姜卿意笑问她,“是吧?”
卢姨娘牙根紧了紧,“妾一个无用之人……”
“怎么会,最近的账目姨娘不就看得很好么。”
“你的意思是……”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