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别庄是范府名下的,位于护城河畔,临湖的二层小楼正好能看到宽阔的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而越修离便坐在大敞的轩窗旁,正独自在下棋。
身后暗香浮动时,他指尖稍稍一动,将棋子落下。
“范老夫人与你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姜卿意没有如以前一般在他身边坐下,而是选择了旁边的位置,“我也知道了当年武安侯之事,所以我已经请范老夫人重新为我相看亲事了。”
越修离垂着的眼睫仿佛被风吹动,泠泠动了下,才淡淡回了声,“嗯。”
“只不过刚赐婚就退婚,未免影响我的声誉。”
姜卿意道,“所以希望太子殿下能给臣女一些时间,最后能在我守孝完后,再退婚,您也知道,我已不是家中嫡女了,若此时再退婚,在京中怕是寸步难行。”
“可以。”
“多谢殿下。”
“没别的事便退下吧。”
越修离淡漠说着,就听姜卿意格外沉着的再次提起了武安侯旧案,“据范老夫人所说,当年武安侯是与我爹和当今辅国将军关定海一同押运粮草,前往支援边境军,而因武安侯与敌国细作勾结,才导致我大晋十万将士被困山谷而惨死的。”
“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舅舅和表哥,也是在差不多时间坠崖而亡。”
“而后,郑国以叛国罪,血洗了苏家,没多久,我娘就疯了。”
越修离再次落下枚黑子,“你想说什么?”
“那
天我听到我爹在跟尚书张东山在谈论我舅舅之事。”
姜卿意将那日下午的事说了出来,抛出一个看似不可能,但又过于巧合的结论,“我怀疑武安侯旧案可能不止与太子殿下相关,也与我相关,而我爹姜淮,就是整个事件的枢纽!”
“所以,我希望能与太子殿下合作查清此事,为我娘,也为我外祖家那不明不白被杀的几百条人命讨一个公道!”
姜卿意起身,郑重的拜在越修离跟前。
她不再强求他的喜欢了,现在,她只当他是可以效忠和合作的伙伴。
在她低头的一瞬,越修离指尖的棋子化作齑粉,他看向棋盘,黑白棋子一片乱……
“可以,起身吧。”
越修离声音还是那么清冷,“追查你舅舅的事有一些眉目了,他们的确入了大晋,只是十分谨慎,孤的人也难以接近,你可有什么信物?”
信物?
姜卿意想了想,或许能从娘亲的嫁妆里找出什么来。
“待臣女回去找找。”
“嗯。”
一时无话,姜卿意也利落的告辞,说要出去陪范老夫人走走。
明明以前,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
越修离淡淡应了声,姜卿意转身便走了,甚至出了门瞧见西舟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西舟乐呵呵的,进了屋还跟越修离道,“姜小姐气色不错,瞧着像是恢复了,看来她没记恨殿下在她受伤后对她不管不问的事。”
话刚说完,西舟便觉得屋子里怪冷的。
“殿、殿下……”
“茶是用冷水泡的?”
“不是……”
“换了。”
越修离看向外面长河滚滚波涛,“既然茶也泡不好了,就换北风来吧。”
西舟呜呜咬衣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卿意寻到范老夫人和范稷,这时才知道范稷为何瘦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小阿鸾‘死’了,他很难过,以至于回去的时候都撒娇的抱着姜卿意的脖子软软的说,“姐姐,你千万不要死,稷儿不要你死了。”
姜卿意心头软乎乎的,跟他拉了勾,“姐姐一定活得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