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手一抖,钱老板又忙道,“您放心,您做观主后,这道观就是您的,地契房契咱们直接去官府过到您名下,而且道观里的事也不需要您操心,一切自有我为您打理。”
这个主意,不错。
“但我收卦金,并不能多收,我也并非只为达官贵人算命。”
“我知道。”
钱老板见大师还为自己考虑,感动的眼泪汪汪,“可道观存在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来上香的一个寄托,一点安慰,咱们不挣穷人的钱,但有钱人嘛,谁会介意多买点辟邪的东西呢?而且您放心,咱们只挣干净钱,绝对不坑蒙拐骗……”
“达官贵人坑一点也没什么。”
“什么?”
“若是此事能成,你可以造一个排队算命的名册,但凡达官贵人,上名册都要交钱,至于选谁来算,则由我看过名单后决定。”
姜卿意也曾想过做生意的事,但一来这需要资金,二来还要大批信得过的人手,且不方便她接触她想接触的贵人,如今钱老板肯帮她,她当然不会拒绝。
钱老板下巴僵了僵,才一拍大腿,崇拜道,“大师不愧是大师,当真志存高远!”
坑达官贵人那怎么能叫坑呢?
那叫劫富济贫!
不愧是大师,思想高度就是不一般呐!
姜卿意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总算是敲定下了这桩事。
接下来过户籍,制定细则都很顺利,甚至连修缮道观的事钱大富也一手包办了,只等
收拾好姜卿意就可以用观主的身份正式入驻了。
这日,她刚从外回来,就见西舟焦急的徘徊在她院外。
“姜小姐!”
姜卿意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皱眉,“可是侯爷受了伤?”
“是,还请姜卿意随我走一趟。”
“稍等。”
姜卿意二话没说,换了件立领的衣衫,就跟他到了范家,才来,便见皇帝竟然也在!
姜卿意上前行礼。
“姜小姐还待字闺中,怎么叫她来了,若是坏了姑娘家的清誉岂不害了她?”
西舟回道,“不瞒皇上,在边塞时姜小姐就曾为侯爷治过病,姜小姐医术精湛,恐怕比太医更熟悉侯爷的病情。”
“原来竟有此因由。”
皇帝温声,“既如此,便进去瞧瞧吧。”
姜卿意在那一瞬,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锐利寒意,但抬头,眼前只有贤名温和的君主,并无旁人。
她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进了越修离的房间。
刚进来,浓烈的血腥气便袭来,有太医正在喂越修离喝下解毒的汤药,可他还是止不住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身上雪白的里衣也被虚汗濡湿,乌发散落,整个苍白的好似透明,唯独唇上那一抹血艳红,好像立马就要死去一般!
而他的命火,也在迅速变得黯淡!
姜卿意眼神一颤,她原以为前世活了那么久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出意外,可姜玉惜的命运不也被她改变了吗?
那是不是说明,越修离也随时有可能会死?
“侯爷中的什么毒?”
姜卿意问太医,但太医们忙碌着,见她出现当即呵斥,“哪里来的小姑娘,别在这里捣乱,快些出去!”
“快走快走!”其他人也嘀咕,“这范府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塞女人来。”
姜卿意不怕被骂,但不知道越修离具体病情让她有些焦躁,眸子也霎时黑了下去,就在她打算硬闯过去时,就听越修离有些疲累的声音,“鸩毒,引发了旧疾。”
竟是鸩毒!
姜卿意对上越修离的凤眼,那里面只有一片如地狱般的霜寒冰凉,好像……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的、如无法挣脱枷锁一般的悲伤,拖着他,沉沉往地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