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哪个敢放他进去。
由此可见,景年身板真不如他阿兄,陆景堂当年条件比他差多了,一路考过去,别说生病,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之后林鸿方给他二徒弟,景年的二师兄去了封信,让景年随他读书。
景年的二师兄是四大书院之一钟山书院的山长,景年拜别父母,在钟山书院读了两年书。
先生说,光读书不够,读书人要睁眼,看看人间百态,才能懂得书里的知识,到底有什么意义。
于是景年又跟着五师兄在外游学一年多——本该是先生带着他,先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只能让师兄带着他一起。
景年去书院的时候,他阿爹阿娘想着家里孩子都不在家,独他们两个在京城住着怪没意思的,倒不如在老家待着,亲朋都在,也有说话的人,舒坦。
因此二老现在在老家住着,并不在京中。
景年定好了去处,三个管家没发替他拿主意,只能息战,待回去报给主子听。
裴管家抱着一束花,想着虽然人没带回去,好歹东西带回去了,哄了少夫人开心,少爷大约不会责他办事不力。
景年将桃花给出去,擦了擦手,喝一口热茶,吃了一块周管家推荐的茶点。
黑棕色的枣糕,甜而不腻,枣子味儿很足,吃起来口感不太细腻,但那种特殊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儿。
景年见那卖花妇人带着的两个孩子,眼巴巴看着他吃糕点,小男娃口水都流出来了。
“给。”景年笑了笑,将盘里剩下的点心递过去。
他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这枣糕,也就尝个味儿。
“使不得使不得。”妇人紧紧攥着一块碎银,忙不迭地摆手。
难怪刘三哥要等这些贵人来,就要她几枝桃花,竟给了一块碎银,怎么也有两钱银子,她两筐花加起来,连着女儿挎着的,能卖几十文钱就很满足了。
“吃吧。”景年看那两个孩子因为阿娘的阻止缩回去的手,有些恍惚地想到他小时候,吃不饱饭,有一口吃的就高兴得不得了。
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看到这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又勾起了回忆。
那会儿要是有人能给他一块点心,他大概也会像这个孩子一样,开心到手足无措。
景年将桌上的茶点分给了两个小孩儿,见卖花妇人一脸惶恐,便从她篮子里又挑了几朵玉兰,扎成一个花环。
“给喜娘。”景年将花环也给了裴管家。
喜娘是他的小外甥女,大姐姐给裴止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叫裴焕,乳名欢哥儿,女孩儿叫裴熙,乳名喜娘。
裴管家连忙接过花环,小心收好。
卖花的母子千恩万谢走了,景年觉着歇得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小厮给了茶钱,景年回到马车上就忍不住皱眉,颠了一路,骨头都要散架了。
好在终于要到家了,进了京城,路也平坦许多,没那么颠簸了。
马车一路驶进一条宽阔的街道,在一座三进的朱门大宅前停下。
这座宅子并不是景年离京前住的那个小院,而是一年前他阿兄调任回京,圣上赐的宅子。
当年陆景堂外放,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应该是州府通判之类的官职,正六品或者从五品,比之他调任前升一两级。
然而并不是如此,许是为了补偿,昭明帝给的官职是云南府同知。
同知,知府副职,正五品。
陆景堂成功实现三级跳,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一跃成为手握一府重权的五品权臣。
大概是朝中大臣觉得陆景堂这么一个年轻人,还是难得的三元及第,被发至云南,确实有些可怜,竟没人上奏反对。
陆景堂就这么上任了,两年后,云南府异族叛乱,府衙被围,险死还生。
云南府知府谢广德被揭发勾结当地豪族,贪墨盐税,隐改黄册,圣上大怒